“那一副头面,我们接过来没有问题吗?九凤金冠不是从来只有皇后才有资格佩戴?这样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些?”马车里,江雁回对那一套礼是不安心的。
位高权重之人的奢靡,她在今日算是体会了个完全。
沈焕却不以为意:“义父给的,你便接着,也算不上什么只有皇后才能佩戴,那本是前朝一位皇妃的旧物,先帝得到后赐给了当时只是皇贵妃的太后,如今到了你手里,也算是义父对你的肯定,你接着就是。”
“太后的?”江雁回愣了愣,沈封尘那里怎么会得到太后的头面,他又不是女的,难道说是太后给她的?
“就是你想的那样。”沈焕看她脸上的神情便知晓她心中所想,“义父伺候了太后娘娘一辈子,太后在我大婚之时送出这样的大礼,其实也是对义父的看重,所以你别有心理负担。”
原来是这样。
江雁回放心下来。
她挪动身子到了沈焕身侧,他身上的气息很干净,除了一些焚香之气,细细贴近之下能闻见一股清雅的类似茶香的香气,应该与他平日喜欢饮茶有关。
江雁回抱住了他手臂,贴在他身前,软软糯糯唤他:“夫君,宫宴过后我能去找丽妃说会儿话吗?”
沈焕正在翻今日宫宴的流程,闻言偏头看她:“今日丽妃未必在。”
“啊?”江雁回满脸失望,“这么大的场合,她不在吗?”
“听说她害喜得厉害,再加上上回见了红,皇上一直都让她在喜华宫专心养胎,今日这样的大场合,她恐怕不会参加。”
江雁回眼底的失望显而易见,抱着他的手都松散了。
“你若真想看看她,待会儿宫宴你先离席,我让人带你过去。”
“真的?”抱着手臂的那双手立刻又恢复了之前的力道,江雁回眉眼弯弯,一双眼底落满星辰,已经开始计划与叶俏见面后的场景了。
每回都是这样,只有看见叶俏,她的脸上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沈焕丢开案卷,探出手来,直接将她往车里压。
江雁回猝不及防被他推倒,惊声叫道:“我的头发!”
沈焕抬起目光,才看到她繁复的发饰压在了车壁,变了形状,隐隐有散落的痕迹。
他略微松了力道,却没把江雁回放开。
“叶俏就那么好?让你日思夜想的盼着她?”
他声音低沉,也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但江雁回瞧着他眼底的神色并没有从前凌厉,立刻讨好地伸手去抚他衣襟,温柔低语:“女孩子的闺中密友,总是不一样的,这种你们男人理解不了!”
她赧然地盯着他瞧,眼底留情:“我总不能把女儿家的事情也日日挂在嘴边跟你说,难不成你还能一天十二个时辰的陪着我?如果是这样,你八成就嫌我烦了!”
她这么说着,不悦地鼓起腮帮子撇嘴,涂上了一层胭脂的丹唇在男人眼底犹如涂抹了蜜糖的樱桃,沈焕伸手轻轻摩挲,犹如情人的耳语一般,低声道:“我何时嫌你烦过?”
“那是因为,咱们才刚成亲,都说新婚燕尔,这个时候你当然不会烦我!但是以后呢?你看皇上都娶了多少嫔妃了?”她露出埋怨的神情来,“你位高权重,那些女人一个两个往上凑,那傅家小姐馋你都快馋得茶饭不思了,我哪儿还敢在这时候惹你厌烦?岂不是把你往别人怀里推?”
她说得理所当然,一点也看不出编造的痕迹,沈焕沉眸听着,已经不想去计较她话里的真假,他低下身来,贴近了她的耳廓,轻轻抵着她的耳后根:“那就请夫人把为夫看紧一些,好叫为夫这一辈子只缠着夫人!”
江雁回心神一惊,不确定地去看他。
这人明明在调情,可话里偏就是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