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回看得眉心轻跳,却不满意:“你认真写,这样写的我学不来!”
沈焕只好一笔一划,在拓印了菊花暗纹的草纸上书写下她的名字。
他每落一笔,江雁回心跳就漏了半拍,沈焕把名字写完的时候,才看见江雁回脸色发白,顷刻放下笔杆:“怎么了?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
江雁回伸出手来捂住胸口,深呼吸着应道:“呼吸好像突然哽了一下,不过现在好了。”
“我传谢御医来。”沈焕立刻对外唤了人。
“都这么晚了,就别劳烦谢御医跑一趟了,还是明天再说吧!”江雁回拉着他衣袖,“也不是大病,就是病没好完全而已,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沈焕扶着她进屋,等她躺好之后,又仔细给她盖好被子。
江雁回朝他微笑:“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我等你睡了再走。”
江雁回于是安稳地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便呼吸平顺。
沈焕随即起身离开,离开之前,轻轻在江雁回额头亲吻了下,这才吹灭了烛火。
夜深了,只有树叶的沙沙声从窗外传了进来,江雁回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室银光。
她探手入怀,把白日里拓印的那份带着名字的纸片拿了出来,然后起身光着脚直接走到外间,把刚才沈焕写的那张纸拿进屋内,走到月光底下,慢慢将两张纸合到了一起。
字迹吻合,分毫不差。
江雁回抬起头来,看着窗外的月光,一张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如纸一般惨白。
她把宫里拓印的那张纸用火折子点燃,丢进炭盆,焚烧干净,然后面无表情重新上了榻。
一个时辰之后,江雁回穿了一身黑衣悄无声息离开了房间。
她在府中漫无目的地游荡,神识飞离,精神恍惚。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站在了一间黑漆漆的院落前,院落的大门敞开着,隐约可见屋子里透出的灯光,很昏暗,在黑夜里若不注意几乎看不见。
江雁回呆呆看着那光亮,鬼使神差走了过去。
“阿焕,我要把秋千架在桃花树下,春天的时候,风一吹桃花飘落,坐在秋千上就会满院飘香!”少女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兴奋,在漆黑的夜晚凭空响起。
然后江雁回便看见另一道身影立在屋檐下,男子俊秀的眉目浮出从未见过的深情,温柔注视着院子里绘声绘色安排装饰的少女,嘴角挂着笑意。
画面一转,是一个雨天,少女眼底挂着抹不开的悲伤,男子从身后抱着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却突然被少女推开,少女转过身的同事,一柄匕首深深嵌入男子腹部,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
江雁回睁大了眼,心底的声音告诉她立刻离开这里,这个地方危险,可奇怪的是,她整个人就好似着了魔一样,身体不受控制地推开了房门,然后她就看见昏黄的灯光下,挂了满屋画像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