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尊主接了国宴请帖,提前前来瑶都准备,又思女心切,听闻妾身在此处便急忙寻来……”
“雁阳来迟了。”
慕洛说辞本是符合人之常情,可话到一半,就已被人出声打断。
雁阳,或该称他慕雁。
百里与归眼见着慕雁离她越来越近,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她虽知晓他不凡,不过她却没想到白衣胜雪的公子慕,竟甘愿留在她的公主府中当一个小小的总管。
不知这份情意该多深重,她才值得他为此放弃这么多。
浪费这些年,他所图是何?
而他的故人又是何许人也,能让公子慕说起时都满带敬意。
慕雁从右相府邸出来,一身清冷,目光遇到百里与归时,却是缠绵温柔的。
慕雁无视了慕洛,径直走到百里与归面前,一如往昔,拱手行礼,“公主,雁阳前来赴约。梅子酒,还喝吗?”
慕洛不知自小清心寡欲的兄长是什么时候看上百里与归,神色难掩惊讶。
因为慕雁自小被定为慕家公子慕,又因为慕雁太过克制疏离,她就算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也仅仅是比旁人多与他说了几句话而已。
百里与归又退了一步,离慕雁远了些,笑吟吟道:“公子慕,时过境迁,本宫没等到那坛梅子酒时,就已打定主意,不喝了。”
她笑中是泪,她不吃不喝等他一天一夜,那时他未回来,就已不再是她的雁阳。
而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那一天一夜,或是在那局棋中,消失殆尽,她怕耽误了他的一生,耽误了公子慕的前程似锦。
也怕,辜负了青络的知遇之恩,救命之恩。
慕雁常常听人论起,瑶都三美,一是杯中梅子酒,二是碟中五彩糕,三是心中惦记人。
此刻,一美都在眼前,一美在怀里。
此刻,慕雁清俊的面容刹那间苍白,双唇失了血色,脑中轰鸣,似那一瞬起,眼中再无生机。
他勾起的嘴角逐渐僵硬,心间一片透凉。他是大名鼎鼎的公子慕啊,现在的他知晓了何谓情爱之苦,只是这苦,苦得他心疼得,轰然倒地,仪态全无。
怀中的酒坛被他紧紧护在怀中,他却说不出话来,单单是一句解释,或是一句,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