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转身,踉跄地抱着酒坛退了几步,忙不迭地掏出防身的东西摆在胸前,小小的防御自卫了一下,鼓起勇气,挺直胸膛,厉声道:“什么人?”
“别怕,
我伤不了你。”
寂静的石室里传来了一声又一声铁链响动,沉重的锁链摩擦着地面发出的声音尤为刺耳。
我的心脏紧窒,缩成了小且坚硬的一团。
眼眶一热,极戒备地望着被黑暗之处。
密室上方开出的一排小小的孔,为烛火照不到的地方带来了一丝清冷的月光。
一团黑暗之中渐渐有一个轮廓渐渐显现出来。月光之下,那人一袭红衫,坐在轮椅上,淡淡的光华倾泻在他身上,长发垂肩,风神如玉,他的手推着轮,缓缓移动,脸色沉静如水。
“别过来!”我莫名地惧怕了,胸口一悸,全身噌噌地冒起股寒意,手心都发冷。
他依言,推着轮子的手止住了。
衣袍已旧,颜色褪色,已无往日的鲜艳略洗出了些灰白。
膝下地布料斑斑点点。脚踝处锁着铁链。
他微微一笑。
“我虽是个废人。但我不认为你能用它伤我。”
他话里音调隐有调戏之意。语里所指地是被我捏在手里准备拿来架在他脖子上。用以对付他地“利器”——一柄坚韧无比地扇子。
他眼波流转。如秋水。
我顿觉尴尬无比。
忙将手给缩了。
他头偏着,望着我,嘴一抿。
这个笑略微与初时见到的不同,很舒服,像是对待许久不见的老友一般,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熟悉。让人怎么看也觉不够,心里某一处也柔软了起来。
我别开脸,为一时的失态转移注意,故作平静地问:“这是哪儿?”
“如你说见。”他望着我手里的扇子,一双眸子很专注地打量着,“一座不见天日的密室。”
“可是这儿的月色很美。也不见得是暗无天日。”
他颔首,若有似无地望着我。
笑容温雅明亮。
我被他瞧得脸有些挂不住了,“怎么了?”
“曾有人也与我这么说过,只是过了这么久,再听到这句话,别有股时过境迁的意味。”他眸光一闪,情绪瞬间消逝尽殆,声音茫而高远。
眼前这个男人,该怎么形容。
眉目间能揣测出以往的神气,只是经过岁月的折磨骄傲之气收敛,如今在他身上只能看到平和与稳重。
也不知是犯了何事竟被关在这儿。
“这个鬼密室十分的不好找,估计很少有人进来与你叙旧。你说奇不奇怪,出口居然开在我床板上,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进来……其实也是误打误撞。”他清眸专注,令人不敢直视。我声音越来越低了,把手里的酒坛朝他一递,“给,喝!”
他不笑了,双手合十指紧扣,我疑心他不会饮,却没料并不拒绝,缓缓接了酒坛,捧着酒喝了大口。
这是江湖人才会有的畅饮。
……好一个豪爽了得。
剑眉斜入鬓,闭目仰头,喉结蠕动,别样风情。
我却很是惊羡地望着。
很少见到男人像他这般如璞玉,看着像个正人君子,举手投足间风流之中尽散妖娆。
“许久没尝到滋味了。”他很不在意地拿手抹了把嘴。
“不怕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