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族铁骑在莫藏赫庞的指挥下,对公孙续的骑兵起了强攻。只要冲破匈奴人的阻击,会合马休的援军,就可以打破包围圈,大家就可以从容离去。在这关系生死的时刻,羌人的攻击血腥而疯狂。
赵云、公孙越、公孙范、公孙绩各带一支骑兵,以锐利的铁锥阵形象榫子一样顽强而猛烈地攻击莫藏赫庞的中军。
狂风沙指挥羌兵一边竭力向莫藏赫庞靠拢,一边拼死抵挡北疆军步骑士卒的联合攻击。羌兵陷入了人海里,他们感觉自己的四周无处不是杀不死打不尽的汉人和髡头胡人,他们手忙脚乱,杀得手脚疲软,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狼狈不堪。
羌族士卒被困在了方寸之地,无处可逃。羌人自知逃生无望,困兽犹斗之下,反而更加激了他们的凶性。
“杀……杀……”他们就象饿红了眼的猛兽,张牙舞爪,绝地反击。
曾尧神情严峻,全神贯注,非常紧张地望着战场。
他看看西边的太阳,蓦然现那轮红日突然消失在了西方。
“命令穆顺和邹靖,全力支援公孙续和牛辅。现在羌人已经被我们困死,他们跑不掉了。”
胡正挥舞着战刀,左砍右劈,一个又一个的敌兵躺倒在了他的脚下。他越战越勇,吼声连连,满脸的浓密胡须粘满了敌人的鲜血,甚至还冒着一丝热气。士卒们毫无惧色地跟在他后面,一路鏖战,前赴后继。
胡正张大嘴巴剧烈而急促地呼吸着,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杀死了多少敌人,但他感觉到自己体力下降,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疼痛难忍,那把血淋淋的战刀更是双手紧握才能高高举起,他想歇一下,但对面有杀不尽的敌人,他们嚎叫着,气势汹汹地冲上来,恶狠狠地扑上来,让他的战刀无法空闲,他忙得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
胡正摔倒了。他太累了,他被敌人轻轻一脚就踹到了。周围的敌人一拥而上,霎时间,战刀,长矛象雨点一般落了下来。胡正躺在地上,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想躲,但他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数十件兵器从天而降呼啸而来。
突然,一个亲兵飞身跃起,奋不顾身地扑到了胡正身上。鲜血四溅,骨骼碎裂声,刀锋入肉声不绝于耳,凄厉的惨叫声象刀子一样刺进了胡正的心底。胡正感到自己摇爆炸了,他张嘴出一声绝望的狂嘶。
北疆军士卒以为主将被杀,顿时爆出一声震天狂吼,大家一拥而上,刀枪齐举,箭矢横飞,场面异常血腥和惨烈,几个执刀的西凉军士卒立刻给砍成了肉泥,胡正的一个亲卫士卒在长矛穿过身体的情况下,依旧连奔数步,一刀剁下了敌人的头颅。西凉军士卒抵挡不住,仓惶后撤,几个跑得慢的士卒随即被围住,一时间断肢残体四下乱飞,惨不忍睹。
胡正把那个亲兵的尸体轻轻地平放地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然后拿起战刀站了起来。
他看到数不清的士卒们争先恐后地冲过他的身旁,高声喊叫着杀向了敌群,他看到了一面熟悉的战旗,那是曾泫的战旗。
“杀……”胡正猛然举刀狂吼,飞奔而去。
北疆军士气如虹,步步进逼,杀得西凉军胆战心惊,连连退却。马休的军队支持不住,开始有士卒掉头逃跑了。
马休气急败坏,驱马在阵后来回奔驰,一连杀了好几个逃回来的士卒。他命令自己的亲卫队士卒拿着战刀站在大军后方,只要是逃跑的,一律格杀勿论。
赵云带着苍鹰铁骑撕开了羌胡的中军防守,公孙绩趁机带着一支精锐的突击骑兵象一把锋利的长剑一般,呼啸杀入,直奔中军大纛。羌人奋力堵截,拼死抵挡,苍鹰铁骑就象撞到了一堵墙上,寸步难行,髡头骑兵死伤惨重。公孙绩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率先冲破了羌人的阻击,杀进了羌人中军的中心地带。他看到了那杆大旗。
羌人的反扑太凶狠了。公孙绩刚刚削下一颗人头,自己的左胳膊就被羌人一斧子砍没了,坐下的战马也被几把长矛穿透,勉强蹦了一下后轰然倒地。公孙绩强悍无比,就在身躯倒地之前还砍死了一个敌人。
跟在公孙绩后面的一群士卒扑了上来,他们要救下自己的上官。
公孙绩躺在地上,痛得大喊大叫,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狂吼着,意图减轻身上的痛楚。他看到自己的断臂被几十条马腿践踏踩碎,看到冲上来护卫自己的士卒被长箭射杀,看到敌人的大纛就在距离自己十几步远的地方移动。羌人的中军还在顽强的向西突进。
公孙绩一跃而起,举刀再战。髡头骑兵们看到公孙绩还活着,还在战斗,顿时爆出一阵欢呼之声。公孙绩在亲卫士卒的掩护下,一路冲杀。在短短的七步距离内,他杀死三个敌人,砍倒两匹战马。他距离羌人的大纛更近了,他甚至看清了粘在粗壮旗杆上的血迹。
这时一支长矛穿透了他的身体。公孙绩大吼一声,一刀剁断矛柄,飞奔两步,将那个拿着半截矛柄的羌兵活活砍死。接着他飞身跃上敌人的战马,拨转马头,反手一刀插进了马臀。战马突然吃痛,冲着大纛的方向腾空飞了起来。羌人看出了他的企图,十几支长箭呼啸而起,霎时射穿了他的尸体,将他牢牢地钉到了战马上。公孙绩抱着马颈,早就气绝。
“轰……”一声巨响,羌人的大纛轰然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