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瑾带着孙婉儿在裁缝铺良好尺寸,又买了些许绸缎,为她做了件衣衫,又买了些许首饰,孙婉儿本不想让陆瑾如此破费,可陆瑾执意要赠与她,孙婉儿不知陆瑾为何要如此对她,但看陆瑾态度坚决,便同意下来。
闲暇之余,二人来到一处茶楼,要了些果蔬糕点,于楼中品起茶来。
“陆公子,你能给我一处容身之所,我已经是感激不尽,可你这又是做衣,又是珠宝首饰,小女子实在是消受不来啊。”孙婉儿按耐不住心中疑虑,趁着陆瑾喝茶时,连忙问道。
“嗐!正所谓人靠衣装,像姑娘这般美人,我怎么忍心让你一直穿这些粗布衣服呢,至于那三两钱财,不打紧,不打紧。”陆瑾避重就轻,对自己的意图是绝口不提。
“可…………”
“来,尝尝这糕点,味道真是不错。”陆瑾没有给孙婉儿再说话的机会,将一块兔子形状的面食糕点递到其面前。
孙婉儿微微皱眉,可自己如今毕竟是受了陆瑾恩惠,也不好对其刁蛮,况且这陆瑾行事作风,怎么看也不像是轻薄之辈,若当真是那人面兽心之徒,只怕昨夜自己便已经惨遭他的魔爪了,又怎会等到今日。
思来想去,孙婉儿还是想不出这陆瑾究竟是要作何,只能强压下心中疑惑,随着陆瑾品起茶来。
二人品茶闲谈,陆瑾以话为引,待谈到孙婉儿为何会来此时,孙婉儿的双眼顿时红了起来。
陆瑾见自己戳到了孙婉儿的痛处,立刻道歉,并不再追问,可孙婉儿却表示此事早已经过去,只是每每想起仍是心中酸楚,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原来这孙婉儿本事境州泳郡的一庄善良大户,孙母诞下孙婉儿后便离开人世,后又因一个莽汉出言不逊气死孙父,那些妾室见孙父已死,还未等头七过去,便瓜分了家财,赶走了孙婉儿。
也幸得孙婉儿认识个赶车的发小,便搭上他的马车,一路来到天都投奔亲戚,结果刚到天都,就遇上了陆瑾,再后面的事,陆瑾就都知晓了。
陆瑾听完孙婉儿的苦难遭遇,心中深感同情,想她本是大户之女,员外家中的掌上明珠,可如今却落了个无家可归的下场,真是造化弄人。
同样,陆瑾也在茶桌上将自己的经历稍加修饰,与孙婉儿说了一通。孙婉儿听着陆瑾的经历,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也更加佩服陆瑾,她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出身于名家门下的秀士,竟然有会有如此惊险的经历。
正当二人说时,茶馆的响乐班子奏完一曲下台,换了一抚琴女子,一曲《脱凡》,琴乐婉转悠扬,吟唱直沁人心脾。
待女子奏完琴乐,陆瑾方从陶醉中醒,当下询问孙婉儿可懂琴律。
孙婉儿出身大户,对此到也是懂些,只是弹奏之乐平平,远不及方才那奏琴之人。
陆瑾听闻,淡笑摆手,随后让孙婉儿稍待,自己则是走入茶馆后台,与琴师商议一番,又拿了些许钱财,这才借来七弦木琴,摆于台上。
“婉儿姑娘,可否于小生共奏一曲?”陆瑾走到茶桌旁,也不管孙婉儿是否同意,便牵起孙婉儿的手,二人共同来到了台上。
因为台上只有一张方凳,陆瑾便让孙婉儿坐在前,自己在后,陆瑾前胸贴在孙婉儿后背,双手也叠在一起。
“公子,这…………”孙婉儿也知二人此时模样甚是不雅,听着陆瑾的呼吸,感受着陆瑾的心跳,一张俏脸也逐渐泛红。
“嘘……静下心,看今日我教你一曲。”陆瑾温柔的嗓音在孙婉儿耳边响起,一句话便挑的孙婉儿心中如沐春风般荡漾。
陆瑾所弹奏的,乃是自创的琴曲,名曰《行尘》
前生情~难再行~
相对最相怜~
人间何处有真情~
而今知行还如梦~
那堪又是愁难醒~
难行~难醒~
琴声低沉,吟唱沙哑,勾动人心,哀寒正如这寂秋一般,万物俱灭,恰似一种绝路之悲境,万念俱灰,绝望悲鸣之音,不禁令听者潸然泪下。
陆瑾一曲早已结束,可在场听者却是许久不能平复,陆瑾伸手拭去怀中孙婉儿脸上泪水,将其带回现实。
“好曲,好曲。”孙婉儿从痴醉中。
天闲居士,江东才子,果真名不虚传。
“曲子记住了吗?”陆瑾小声问道。
“没记全。”孙婉儿摇头道。
“那就明天再学吧。”陆瑾笑了一下,两人离开了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