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无妨,此事是弟子鲁莽了,恐怕为师尊惹来了麻烦,还望师尊恕罪。”叶应武彬彬有礼的答道,突然间感觉房间内的目光都有些诧异,不过也顾不上这些了,“只是弟子斗胆,请问师尊朝中对于此事可有批评之音?”
听到此语,江万里已经舒展开来的眉头再一次皱紧,而原本就憔悴的脸色也随之更加明显,看的即使是没心没肺的江镐也有些担忧自己义父,而且也知道自己的确是闯了大祸,当下也不敢多言。
“远烈以为呢?”江万里反问道。
叶应武看了江万里一眼,默然片刻之后,缓缓吐出来几个字:“弟子看来,没有。”
江万里笑了笑,却带着苦涩:“是啊,贾似道也是官场上摸滚打怕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了,这点儿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否则老夫早早的被贬出去了,更不会被他再三挽留。”
会心一笑,商场如官场,当年自己的董事长老爹让自己旁观怎样一个又一个的撂倒那些气焰嚣张的对手时,叶应武就已经在无形之中明白了许多道理,自然也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事情,也不会将贾似道逼上绝路。
看来还需要来点儿更加刺激的,最好是直接刺激到贾似道的忠实走狗——吕家。
眼见叶应武已经有了定计的表情,江万里欣慰一笑,对于这个聪颖过人的徒弟,他毫不在意让他发挥一下自己的特长,不可不说有这么个儿子,的确是叶家修来的福分。
“请师尊放心,弟子一定处理好此事。”叶应武从叶应及的讲述中已经知道了正版的叶应武应有的行事风格,当下也不再迟疑,随意的拱了拱手,豁达张扬之气溢于言表,但又不失谦恭。
江万里不以为忤,反倒是更是开心,很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远烈你本来就天资聪颖,哪怕是宋瑞他们才华也赶不上你,为师原来唯一担心的就是你那桀骜不驯的脾气,现在见你已能把握分寸,为师甚是欣慰啊,甚是欣慰啊!这样,你先好好休息,老夫得去衙门了,还有很多事务等着老夫去处理呢。”
老人和蔼的笑着说道,转身缓步而去。
洒脱,自然,绝对没有收买人心的丝毫虚情假意。
这让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名目的慰问的叶应武有些不太适应,在江万里那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来的浩然正气之前,任谁都会忍不住自惭形秽,更何况都已经近墨者黑了的叶应武。
目送父亲的背影消失在浅淡的晨光中,江镐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叶应及则是欣慰的看着叶应武,仿佛这个淘气调皮四处惹事生非的弟弟一夜之间长大了。
不过叶应武没有这等心思,江万里既然如此放心的把这件事情交代给他,不过是想要通过这些纨绔衙内们向贾似道施压,而不是自己跳出来捅破双方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这说明江万里还没有认为如此小题大做就能让贾似道退缩,只是抱了些希望罢了。
而要想要给予贾似道更大的压力,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当众打脸。不过打脸也是一个技术活,作为一个曾经的有经验人士,叶应武毫不迟疑的选择了先打小喽啰的脸。
吕家的两位衙内,是不错的选择。
“小镐子!”叶应武沉默了片刻,突然喊道。
“怎地?”江镐止住了笑,看向叶应武,很是诧异。
“让人备马,我去一趟醉春风。”叶应武霍然从榻上站了起来,眉宇间的虚弱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勃发的英气。
叶应及和江镐都是一怔,诧异地看着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的叶应武,不过旋即眼睛中就是释然的神色,原道是叶应武病糊涂了,所以刚才突然间变得那么文质彬彬,现在看来还是那样的执拗,睚眦必报。
江镐朗声一笑,同样站了起来:“这才是咱兄弟······嘶!”
看着江大少痛苦的已经扭曲了的面容,叶应及哈哈一笑,急忙拦住叶应武:“武弟,你先冷静冷静,你现在去了恐怕连那两个姓吕的是谁都认不出来,还是过几天缓缓再说。”
叶应武看了自己的兄长一眼,笑道:“有些事情,我历来喜欢本色出演。而且就当是送给师尊的一份大礼。”
“一份大礼?”叶应及诧异地重复了一遍,“你这一去要是再一次和吕家那两个冲突上了,这不是明摆着给贾奸臣一个攻击师尊他们的借口和把柄吗?”
“师尊不正想着这样吗?恶人泼来的脏水,恐怕师尊想都不想也都会照单全收的。”叶应武抓起江镐从不离身的马鞭,“小镐子,哥哥我替你报仇去,你就在家里等好吧。”
“就你那功夫······”江镐看着快速进入状态的叶应武,忍不住闭上眼睛担忧的喃喃说道。
叶应及皱了皱眉,但还是跟着叶应武的步伐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嘱托家丁速速去找文天祥,毕竟有这个处变不惊而且骂死人不偿命的厉害师兄撑腰,底气要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