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当然是干······”叶应武看了一眼床榻上缓缓坐起来的赵云舒,连忙咳嗽一声,剑眉倒竖,“什么干什么,相公我行家法!这丫头还真是反了她了,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只不过他正打算在赵云舒的惊呼中扑上去,手臂却是被拉住了,叶应武诧异的回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绮琴就已经站在身后:“好了,夫君,别把两位妹妹吓到了,说你没有正形一点儿都没错。”
“琴儿,你怎么来了?”叶应武笑着问道。
“琴儿姊姊是陪着妾身来的。”杨絮冷笑着缓步走入房门,“夫君还真是好大的本事,一会儿不见就把舒儿妹妹欺负成这个样子。”
叶应武倒吸一口凉气,一对二还可以,这么多人自己可打不过,还是乖乖地认输为好。打了一个哈哈,叶应武却是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杨絮从衣袖中拿出来一封信拍在桌子上:“淮西刚刚送来的消息,你自己看看吧。”
叶应武一怔,急忙拆开信封,不过脸色却并没有杨絮想象中那样大变。
“不感到惊讶?”絮娘来的匆忙,一边倒了一杯水,一边看向叶应武。
“没有什么好紧张的,”叶应武站直身体,自己捋顺有些褶皱的衣襟,刚才脸上嬉闹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得的郑重,“淮西大败是预料当中的。李庭芝带着淮军退了,蒙古鞑子必然会直逼安庆府,或者包抄扬州,无论是哪个方向,都要面对天武军。”
不只是杨絮,惠娘、赵云舒也没有嬉闹,都是默默站起来,看着一丝不苟整理自己着装的叶应武。
沉默片刻,叶使君开口说道:
“淮军败了,那就该咱们了。琴儿、絮娘,帮某披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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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胶州并不是大宋的城镇,但是宋军从宋金对峙开始,就没有放弃过用水师运送军队从胶州登陆的企图。
只不过虽然宋军组建了足够强大的胶州水师,横行海上无人能敌,以至于自金以至蒙古,海上商贸的通路都被南宋完全切断。然而至始至终南宋都没有组建起来一支足够在胶州这样的敌后站稳脚跟的步骑,每一次尝试,都是在攻占了那么两三个城镇,就不得不被强大的金军或者蒙古军赶下海去,若不是胶州水师及时支援,恐怕这么多年大宋只是在胶州战死的士卒就有十万之多。
对于宋军步卒来说,胶州是九死一生的地方,但是对于胶州水师来说,这里却是横竖无敌手,能够让他们肆意纵横的水域。虽然不远处时隐时现的青山大地是属于蒙古鞑子,但是这一片更加蔚蓝的大海,却是属于他们这些水师儿郎!
世上最强大的水师,怎是徒有虚名。
天空中阴云低垂,青山隐隐,海面上漂浮着淡淡的雾气。
几艘打着蒙古黑色旗帜的战船狼狈不堪的在海面上逃窜,航迹回环曲折,不断地兜圈子。而在这几艘船后面,足足二三十蒙冲快船却是清一色的赤旗飘扬,船艏犁开平静的海面,白浪翻涌。
这二三十条蒙冲快船看上去就像是草原上追逐猎物的狼群,虽然前面那几艘有些残破和老旧的蒙古战船都要比它们个头大,但是这些蒙冲快船没有丝毫的恐惧,井然有序的分成三队,轮流加速上前,虽然没有风,但是凭借着两侧的船桨,依旧能够死死咬着蒙古战船。
蒙古战船似乎已然失去了反抗一下的意思,只是拼命的向着岸边跑去,就算是宋军蒙冲都快贴近船舷射箭了,也没有多少反应,就像是猎物放弃了垂死挣扎,只想通过最后的奔跑换取一线生机。
而在蒙冲船队的后面,一个又一个庞大的令人望而生畏的身影逐渐显露出来狰狞的面容,一艘艘体型庞大的楼船拱卫着中间两艘巨大的海船,而在楼船的外围,更多的蒙冲快船和小型战船像是跃跃欲试的饿狼,看着前面被同伴玩弄的猎物直流口水。
“指挥使,前面蒙古鞑子那几艘战船估计是要跑不动了。”一名虞侯手搭凉棚,眺望远方,“真是晦气,天公不作美,雾气越来越大了,要是再追不上的恐怕咱们就要跟丢了。”
站在他旁边手按佩剑的宋军将领淡淡说道:“不要慌张,这些蒙古鞑子是跑不了的,再派上去二十艘蒙冲快船,另外让楼船队压后,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可以收网了,这几艘船牵着咱们鼻子在海上绕了一天多,可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跑了。”
“直接用旗舰顶上去?”虞侯兴奋的说道,原本以为面对这样的对手将军根本不会派出中间两艘大海船的,他刚刚还在没有办法和这些死缠烂打的蒙古鞑子交手、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而懊恼呢。
胶州水师都指挥使韩震正色点了点头:“就直接用旗舰吧,毕竟这两条大海船已经很久没有真刀实枪和蒙古鞑子交过手了,万一真的有什么大阵仗,可万万不能胆怯了!”
“将军,你多虑了吧。”虞侯忍不住笑着说道,“别说是这两条大海船了,就是旁边这些楼船随便拉几条上去,也够那些蒙古鞑子喝一壶的。一通乱箭射过去,这算什么练兵。”
韩震无奈的说道:“练练手终归是好的,你倒是给老子找一个比这个更大的阵仗出来!”
他这样说与其说是叹息,倒不如说是在自我褒奖,不过这也是事实,整个胶州外海还真的没有蒙古水师有胆量前来挑战胶州水师,甚至连五六艘以上的战船队列都没有看到过,眼前这三条战船已经是胶州水师巡游一圈见到的最大的对手了。
否则本来应该返航的胶州水师不会苦苦的重新兜了一个圈子,把这个猫追老鼠的游戏进行了足足一天。不过说来也怪,这几条蒙古水师战船比想象中的顽强多了,在胶州水师轻而易举的把它们一起的两个小船送入海底之后,它们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直在逃跑,只不过或许这些家伙慌乱之下已经迷失了方向,所以是一路沿着海岸向南而来。
若是一路向北的话,或许韩震还会感觉此中有诈,并且不得不考虑船上的粮食不够了,但是既然是一路向南,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反正就算是不追着这几艘船,胶州水师也得沿着海岸看看能不能打秋风。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对了,将军,听说打赢襄阳之战的叶应武叶使君入临安献捷?”百无聊赖的虞侯根本没有把眼前这几艘蒙古战船放在眼里,尝试着没话找话。他们出海的时候才刚刚得知叶应武要入临安夸功的事情,只不过还没有了解详细,就北上胶州,一路已然是音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