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更重要的是,别看陈宜中原本是监察御史,现在好像反倒降职了,不过谁都清楚江万里年迈,自从退回南康军之后就很少过问世事,所以只是挂一个名义上的监察御史罢了,御史台还是掌控在陈宜中和姚訔手中,而且现在的御史台和之前贾似道手中的那个傀儡已经大不相同,自当承担起监察百官文武的指责,是真正的清贵之位,也是实权之位,别说降了一级,就是降了三四级,大家挣破脑袋也想挤上去。
而叶应武的这个安排也不得不说巧妙,陈宜中为人机智多变,而姚訔最是刚正稳重,两人相互配合,这御史台以后绝对不是可以小觑的存在。
“翰林院大学士刘辰翁,学士院大学士邓光荐”
本来刘辰翁和邓光荐就是在主管整个天武军体系的教育,对于他们来说虽然是从几个州府变成整个天下,但是毕竟还是老本行,而且他们也清楚叶应武在这上面无人可用,这两个大学士必然是留给自己的,所以都是从容出来领旨。
“征北大将军,领天武军四厢都指挥使江镐;镇北将军,领天武军四厢都虞候尹玉。”梁炎午接着朗声念道,下面江镐和尹玉已经霍然出列受命,“龙骧大将军,领神卫军四厢都指挥使杨宝;鹰扬将军,领神卫军四厢都虞候边居谊。”
神卫军本来就是叶应武拿来守卫襄阳这个原本根基之地的,现在既然已经在金陵定都,神卫军自然也要随之向东开拔,接替镇海军职务,让镇海军能够腾出手来向北。
杨宝和边居谊也没有丝毫的犹豫,毕竟就算没有办法参与北伐,他们这“禁卫军”的荣誉想来是跑不了了。捍卫叶应武和金陵的安危,一样是不可推卸的重担。
“征东大将军,领镇海军四厢都指挥使王大用;镇东将军,领镇海军四厢都虞侯王虎臣。”
苏刘义和张世杰入朝,平时如果不是前面战局激烈,自然就不会出京,镇海军的都指挥使和都虞候自然也不能让他们两个继续担任了,正好可以交付给赫赫有名的镇海军“双王”。
“征西大将军,领川蜀军四厢都指挥使高达;镇西将军,领川蜀军四厢都虞候张珏。”
川蜀现在战火稍微平息,泸州、合州各部依旧在和刘整你来我往的过招,所以高达和张珏都没有到场,这一应的封赏也都是王世昌代领。
“虎贲大将军,领神策军四厢都指挥使王进;镇远将军,领神策军四厢都虞候唐震。”
神策军和天武军现在在许州和蔡州互成掎角之势,以后也是叶应武北伐长驱河洛的主力,现在冠以“虎贲”和“镇远”的雅号,叶应武在此间给予的谆谆期待之情自然不言而喻,王进和唐震也是没有犹豫,立刻站出来领命。
“征南大将军,领宣武军四厢都指挥使李芾;镇南将军,领宣武军四厢都虞候杨霆。”
李芾和杨霆已经率领镇海军后厢兼程南下,此时亦是不在,而从这里面,所有人都已经能够看得明白,叶应武并没有打算让大理的蒙古鞑子和安南那些猴子开心的看戏,这宣武军想来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伏波将军孙虎臣,定海将军张顺,横海将军白怒涛,楼船将军张贵。”
水师是重中之重,一连这么多将军,众多文武自然也没有异议,更何况水师的功劳实所共鉴,大家也没有什么能挑剔的。
梁炎午小心翼翼的把写着密密麻麻名字的圣旨收起来,冲着叶应武毕恭毕敬的一躬身,方才退下。
整个大堂上官员还有很多,而天下州府的官员更多,自然不可能一一念出来名字。刚才所念到的也不过就是未来大明的中枢官员还有军队上的核心将领,他们之前的功绩值得他们拥有这样的荣耀。
“某······本王的旨意你们等会儿也都可以看到,上面每个人的官位职务全部写得清楚,统属政事堂、六部、御史台、学士翰林院而或各军各部,都要看清楚了。”叶应武站在台上,目光炯炯,沉声说道,“今日算是大明的第一次朝会,诸位臣工可有本要奏?”
“殿下今日劳累疲惫,还是早些退朝歇息为好。”文天祥站出来朗声说道,“诸位臣工也是初来乍到,风尘未洗,多数事务未曾交接,臣下以为诸多事宜臣下书写奏折呈递殿下之后,明日讨论。”
“这样也好。”叶应武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毕竟他也不能不考虑很多文武都是刚刚抵达这建康府,甚至连自己的称王大典都没有来得及赶上,舟车劳顿,现在自然已经是疲惫不堪。
因为身边没有太监,所以身为龙图阁大学士的梁炎午,此时也不得不苦着脸重新站出来:“诸位臣工退朝!”
“臣,遵旨!”一众文武整齐划一的冲着叶应武躬身行礼,然后缓缓退下,片刻之后整个大堂上,只剩下那一道有些苍老的身影。
“你也退下吧。”叶应武轻声吩咐,梁炎午急忙告退。
拐杖轻轻敲打着地面,叶梦鼎一步一步走到台阶下,微微抬头看向叶应武:“你娘亲想必已经在后面了吧,老夫也去看看婉娘。”
叶应武一怔,急忙上前小心搀扶:“嗯,娘亲是中午时候到的,不过孩儿还没有见到她就直接过来了,所以不知道现在娘亲在何处。爹爹,这是高宗行宫,虽然百年破败,不过整修一下依旧能住,而且王府后院足够大,爹爹和娘亲就在这里住下。”
手有些颤抖,叶梦鼎喃喃开口:“罢了,如果你娘亲想要住的话就让她住下,老夫还是去你兄长府上歇息吧。”
“是因为这里曾经住过大宋的皇帝么。”叶应武沉声说道,直直看向身边显得愈发苍老的老人。
叶梦鼎没有退缩,侧过头来看向叶应武,嘴角边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老夫心中忐忑不安,或许为此。”
不过叶应武并没有生气,只是点了点头:“爹爹心中所愿,孩儿自然不能违背,只不过这样孩儿便不能在膝下尽孝,还请爹爹谅解。”
叶梦鼎颤颤巍巍的看着自己实际上最有出息的小儿子,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远烈,爹爹也不想求你来尽孝,有你兄长就已经足够。爹爹只求你能够尽你所能,带着这文武,带着这天下好儿郎,收复咱们三百年间丢的所有。”
见叶应武沉默了,叶梦鼎只是喃喃自语:“汉唐,大明,汉唐,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