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这是个很不错的办法。只是在执行过程中出现了偏差。”
“第三批纳米机器人注射剂以拍卖形式进行销售。当时对外界严格封锁了消息,这裡指的是针对普通平民。有资格参与拍卖的富翁,都会在前一天得到通知。机会只有一次,他们必须携带名下全部资产的证明档案,赶到拍卖现场,按照各自不同的注射顺位进行叫号。”
“我也是在后来才明白这种办法的好处。无论如何,纳米机器人都要向公众免费注射。可是在这之前,尤其是在产量稀少的时候,从社会富裕阶层身上回收资金就会更加容易。事实上也是这样。单支纳米机器人注射剂五千万的拍卖底价,在卖场开始后,一路飙升至三十亿。都说越有钱的人越怕死,我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因为有了分派第一批和第二批注射资格的经验,第三批纳米机器人注射剂的拍卖审核异常严格————参加竞标者的不良资产会被排除在外,只有在拍卖会场现场公证,并且被银行方面审核估算的金额才是有效。在这个过程中,肯定存在著高价低估的现象。可是那些人毫无选择,因为太多的人感染死亡,他们时时刻刻生活在恐惧之中。战争已经结束,辉瑞公司的阴谋天下人共知,人人都希望更早更快得到注射的机会。前面两批注射排序是因为情况特殊无法得到,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如果是出于省钱或者吝啬,导致自己被赤道热菌感染无法解救,那麽就算拥有再多的钱,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那几天,我看到了太多的疯狂。因为从源头上控制了纳米机器人药剂的拍卖投放量,这些人在叫号加价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狠。很少有购买单支药剂的时候,少则两支,多则十几支。他们毕竟不是一个人,有家属,有亲戚,这些至亲至爱的人他们无法放弃。只有极少数对人情世故冷漠到极点的家伙,才会做出极其自私的举动。”
“警卫和监管人员在第一天就查处了买家共同压价的事件————当时无人竞拍,他们认为只要纳米机器人注射剂流派,就能以五千万元每支的底价购买,甚至可以把这个价格压得更低。但是他们错了,这次拍卖是多个国家部门的共同行为,拍卖本身也是由安全部的一名官员负责主持。得知这种情况,他当时就在拍卖台上下令,让人收走了恒温箱裡所有的五十支纳米机器人注射剂。并且非常严肃的告诉在场每一个人:如果要在这个问题上搞小动作,那麽到头来,失去机会,被赤道热菌感染的只能是你们自己。”
“很简单的道理:收到拍卖邀请的目标人物只有五百个,摆在会场用作展示的纳米机器人注射剂也只有五十个使用单位。准确地说,这次拍卖其实就是以竞标方式决定这些人的注射顺位。愿意花钱,排名就靠前。不愿意花钱,排名就靠后。关于纳米机器人生产数量的消息封锁异常严密,外界根本不可能知道有相当一部分药剂其实是给平民无偿使用。当场送走了这些注射药剂,就意味著至少有五十名参加拍卖的富翁必须被排除在外。何况,还有很多愿意花钱的人一买就是好几支。”
“他们慌了,现场秩序一片大乱。很多人抗议,很多人叫嚣著威胁的狠话。他们显然没有搞清楚状况,根本不明白现在与过去不同。如果是在战争爆发前,他们每个人都举足轻重,但是也没有重要到必须让国家政权对他们让步的程度。当然,那个时候他们有更多选择,可以申请移民,前往其它国家定居,尤其是美国。现在,大洋彼岸所谓的“民主世界”已经战败,自由女神被我们的反舰飞弹炸成了碎片,白宫被集束炸弹炸得千疮百孔,华盛顿纪念碑也彻底倒塌,国会山上巨大醒目的伟人雕塑也面目全非……他们还能去哪儿?月球?还是外太空?”
“他们最终只能老老实实坐下来竞标。明白了事不可为,他们也抛弃了脑子裡最后的幻想。金钱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数字。为了活命,为了争夺比最后五十个人,也许是一百个人,甚至连两百人都有可能的注射机会,他们集体陷入了疯狂。”
“那真是太可怕了。没有亲眼目睹,你永远无法想象那些人在会场裡种种表现。有自认为聪明的家伙以昂贵的价格赢得拍卖,转过身来就要把自己之外多馀的纳米机器人注射剂以更高价钱转让给别人。这种行为被监管部门当场制止,也没收了他打算用来交易的注射剂。同时对其他人三令五申:严禁出现在拍卖之外私下交易的情况。否则,交易双方取消竞拍资格,以及注射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