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明白朱宗汉的意思,明朝内部官盐价格昂贵,私盐虽然便宜,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他进行低价倾销,确实比辛苦走私来的轻松,好赚,而且赚的多。
不过,他眯了眯眼,笑着道“如果,我垄断了走私,只让你一个人卖进山海关呢?”
朱宗汉眉头皱了下,道:“殿下,真的有办法?”
朱栩点头,笑容森森的道:“你觉得,漕运的事情,真的就这么完了?”
朱宗汉看着朱栩,目露思索之色。
明朝的盐,大部分都出自江南,倒不是盐场产量的问题,而是盐纲法造成的,或者说,是江南官商集团促成的。盐引,盐场,大部分都落在江南士绅手里。
私盐是通过漕运北上,莫不是惠王殿下真的能够控制漕运?
朱宗汉看着朱栩,道:“若是殿下能够阻止南方的盐过江,下官有把握将您的私盐卖给金人,而且,价格不便宜。”
朱栩笑容越多,从抽屉拿过一个小册子递给他道:“好,这个是构建销售渠道的一些方法,你回去后看一下,过几日,我便让你接手盐场!”
“是。”朱宗汉接过册子,放入怀里。
朱栩又交待了几句,便让人送走了他。
曹文诏转头便又走了回来,面带忧色的道“殿下,这个人真的能相信吗?要是这件事被捅出来,可不是小事情。”
朱栩自信的背着双手,道:“一来,我相信骆思恭的眼光,二来,这个人至孝,三来,这个人嘛,他暂时对我是无害的。”
曹文诏不明白朱栩话里的‘暂时’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纠结,道:“殿下,探听到了。朝堂上,楚党联合了不少人弹劾赵南星与王纪,漕运也被翻来覆去的讲。皇上应该是想彻查漕运的,不过叶大学士,韩大学士都反对大动干戈,希望谨慎处置,以免扩大,影响国本,造成朝堂上下的恐慌不稳。”
这些几乎都在朱栩的预料之内,这些人,好听一点是老成持重,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难听一点就是昏聩无能,畏难怕艰,无能无为。
每日都是义正言辞的各种折子,看似忧国忧民,却都是无关痛痒。涉及道税收,土地,漕运,饷银这些真正的国本,要么是避之不及,要么是明哲保身,任由事态糜烂,一步一步无可收拾。偏偏一个个又热衷功名利禄,好名,好权,好利,为此争斗不休,相互倾轧,没日没夜。
朱栩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书桌前,又拿起笔。
曹文诏一怔,走过来道:“殿下,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吗?”
刚要动笔的朱栩手一顿,脸上露出一丝冷笑道:“算了,他们也想的太美了!”
“你让人去通知周应秋,”朱栩直起腰,冷声道:“让他核查有关漕运的一切船只,但凡有问题的,一律扣下,不得营运!”
大明的禁海令有很多后果,其中之一,就是一定规模的船只民间不能私自铸造,需要工部的核准,甚至工部有营缮司,专门负责建造船只。
而实际上,这么多年下来,早就名存实亡,不论是漕运还是之前的海运,为了适应航运需要,通过各种手段,私造,私自改动,甚至通过行贿等手段,让营缮司建造违规的船只不胜枚举。
如果说,漕运有一千艘船,那么至少九百艘是违规的,剩下的一百艘还是陪跑。
最为重要的,今年的漕运已经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