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傲剑老老实实和八姐学了几天剑法，不敢乱说乱动。</p>
姬水镜无比温柔细心地教着他，每一处剑法的诀要都说得详细透彻，还旁征博引了其他姐姐在使用这两套剑法时，各自所做的种种创新改善。</p>
只是姬傲剑知道，八姐再也不在自己面前大大咧咧，再也不对自己笑骂调戏，其实是对自己有了心防。</p>
她用这种行动无声地告诉自己，小剑，我是你的姐姐，我会好好对待你，除此以外再无其他。</p>
姬傲剑看得出来，八姐心中依然只有六姐。</p>
六姐为她挡过数次从暗中飞来的呼啸子弹，六姐和她在茫茫大海之上共同漂流，这等生死与共的举动岂是教了区区一点微积分就能比的。</p>
他心中为八姐伤痛，越发想要八姐能和六姐在一起。极度懊悔之下，才发现三姐说的一点也不错，自己只是同情八姐，只是希望八姐能把自己当成替代品。</p>
腊月初一，剑法终于学完了。</p>
姬水镜将《玉雪为骨冰为魂》和《黄鹤楼》、《凤凰台》三幅画的画盒放在一只箱子里，那只木雕战船也摆在一处，除此之外还有好几样小物件。</p>
她叹气道，“这些东西都是六姐送我的，小剑，都给你了。”</p>
果然和六姐有关的物事，她全都不要了。</p>
姬傲剑定定看着她，忽然翻身跪下，伏在她身前，“八姐，我错了。”</p>
数日前为了一只木船，八姐还为此跪下来求过自己，可是怎么能受她这一跪呢。</p>
对姐姐，要还这一跪。</p>
而且，有错，就要认。</p>
姬水镜微笑摇头，眼神有如看着顽皮的孩子，没有一丝嗔怪，把他扶起来说道，“小剑是个好孩子，是我言行不端，祸害了你。嗯，不过八姐还是很有魅力的吧，人说红颜祸水，指的就是我了。”</p>
姬傲剑见她终于又开起了玩笑，知道八姐已经原谅了自己，心中虽是十分欣喜，却更是为她酸楚。</p>
他缓缓说道，“八姐，我如果真能比六姐先复返先天，你还愿意让我当你的道侣吗，就是还和你一起在书房里互相学教。”</p>
姬水镜笑道，“很好，小剑你心里还真记得八姐呢，那我等着你来做道侣，到时我们双……”</p>
她说到这个词的时候，声音忽然变得一干，没法说下去。过了一会儿强自笑道，“小剑真是狡猾呢，和八姐开了那么大的玩笑，害得我再也没办法调戏你了。”</p>
姬傲剑怔怔着望着她，知道虽然八姐原谅了自己，但有些方面毕竟有了裂痕，再也回不到以前了。</p>
以前八姐对自己无心提防的时候，那是多么幸福的情形，可是自己很愚蠢地把这一切全砸毁了。</p>
姬水镜又自行点了点头，“不能调戏你也好，我们都大了，是应该节制了。”</p>
咦，这句话好像还是自己先说的。</p>
姬傲剑看着她的笑容，心中如风云滚荡，只觉得眼前的柔弱少女必须要有幸福，忽然大声道，“八姐你不要放弃啊！你还是可以去追六姐的，你一定能成功的！”</p>
姬水镜笑容敛去，淡淡道，“小剑，我不能影响六姐的道心。”</p>
姬傲剑按住她的肩头，一字一字用力说道，“只要你能先复返先天，就可以提携六姐，怎么会影响她？”</p>
姬水镜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比六姐先复返先天？怎么可能？”</p>
姬傲剑大声吼道，“为什么不可能，成为大宗师是不分先后的，三姐不就走在二姐前面了，你凭什么不能比六姐先做到，只不过是你不敢去想！”</p>
姬水镜一时目瞪口呆起来。</p>
姬傲剑道，“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八姐，你还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吗？大宗师之境就是那座海上仙山，六姐也要去那座仙山。青鸟是为去仙山的人探路的，你是青鸟，你就是要给六姐引路的！”</p>
姬水镜心神之中雷鸣电闪，双目光彩变幻。有如一道道霓虹在云中穿越，一丛丛珊瑚出潮水中隐现。</p>
姬傲剑越说是越激动，“八姐，你说做一只青鸟是要给六姐带来幸福的，对于六姐来说什么是最大的幸福，那就是让六姐复返先天！你如果是六姐的青鸟，你就一定可以做到，就一定可以和她在一起！”</p>
过了良久，他看着一直没有丝毫反应的八姐，正想开口呼唤，忽然觉得她体内传来一股绝大无比的力道。</p>
后院之中，姬圣典抱着一叠比自己身体还高的书本往院中的大车上搬去。</p>
姬灵星道，“三姐，你一定要抱这么高的书堆吗？”</p>
姬圣典十分平静地说道，“效率第一。小灵，我们脚下的星球已经进入工业时代，效率就是生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