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子”和“剁刀”说的没错,赵老头的小院儿确实有他们的人。
而且人数还不少,院里院外都有,连赵老头都让俩小子给控制住了。
这种情形下,“伸手来”趴在墙头上刚观察了一会儿小偏院里的动静,就被外院儿流动巡视的人看见了。
结果又是好一阵房上奔逃,他才躲过围捕。
再一想到,过一会儿,“大眼灯”、“二头”和“滚子”很可能也会被那帮人给押过来。
这大白天的,他不敢再出现了。
他甚至不敢在闹市里停留,就用身上的钱买了点吃的,直奔郊区。最后在大北窑一个废弃的建材堆场里,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容身之地。
那里有许多足以容下好几个人的洋灰管子,现在的天气还算暖和,在里面睡觉既不着风又不漏雨,保证还没人知道。
于是他就爬上来二层的管子,吃了点东西就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夜里十点。醒来之后,他抖擞精神,整理了一下满身尘土的衣装,才重新回到了隆福寺。
没别的,他还得把藏起来的存单拿到手里来。有了这个资本,才能谈后面如何救人。
可是这就有个问题了。那存单一准儿就能在吗?要是被搜走了又怎么办呢?
不,不会!
在“伸手来”想来,这种情况绝无可能。
因为事关重大,藏存单的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还就有这个把握,哪怕对方把房子拆了也找不着他藏的存单。而现在这么晚了,对头们搜了一天应该已经撤了,正好方便他去把东西取来。
如果说,真有什么事儿是让人担心的,那也就是一条。对手肯定要对“大眼灯”他们加以审讯!倒不知要让他们受怎样的皮肉之苦了……
还真别说,实际情况和“伸手来”想的差不多。
到了赵老头的家之后,他发现除了赵老头的屋亮着灯光,整个小偏院一片漆黑。显然已经是人去屋空了。
由于估摸着赵老头已经被“策反”了,他也没去打听消息。甚至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扔了个石头子在小偏院儿里。
直到反复确定彻底安全了,他这才开始行动。
不过,他可是没有下地进屋,而是从墙头一溜小跑儿,去了小偏院儿的房顶。
到这儿还不算完呢,他又继续溜到“界壁儿”的后院墙去,踩上了临院儿紧密相连的屋瓦。
因为就在邻居房脊后面一块瓦下面,藏着一个不锈钢饭盒。那才是他搁置存单的地方。
这一手,其实是过去旧社会“飞黑”(黑话,指飞贼高手)的独特招术。
由于旧社会的警察和刑侦队认为“贼不离赃”,对赃物的搜查通常只针对贼的住处下手。
而“飞黑”也往往会有一些难以迅速变卖出手的珠宝细软在手里。
所以有经验的“飞黑”,往往会把那些重要的东西藏在与自己落脚处相隔不远的邻家屋顶。
这样一来藏得隐秘,二来取用方便,三来真被搜出来也可以一推六二五,把责任撇个干净。实在是一举三得的高招!
于是自从听父亲说过之后,这也就逐渐成为了“伸手来”在落脚某处后,藏匿赃物的习惯。
只是今天这事儿可是撞了邪了。因为“伸手来”认死了绝不会出纰漏的东西,竟然不见了!
当他终于翻过屋脊,只见到藏东西的地方,邻居家的的瓦片被完完全全地盖好了。而那个饭盒却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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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取而代之的,竟是屋瓦下压着的一张纸!
上面还龙飞凤舞地写着好几句话!
“失而复得,你算白忙。罪责难逃,自己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