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翔换好了衣服,跟着丁香来见母亲。
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会客厅,里面装饰得富丽堂皇。
墙面上挂着几幅考究的字画,纸质已经微微泛黄,展现着年代的沧桑。
靠墙的条几上里面摆放着各种瓷器和玉器,琳琅满目,珠光宝气,都是萧翔从来没见过的。
六把敦实宽大的椅子,红彤彤的,闪着温润的亚光,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用心地摆成了一道弧形。
杏花指着其中一张椅子,对萧翔说:“公子,快坐吧,海棠已经叫夫人去了,一会儿,夫人就会带着治伤药过来。”
一边说,一边给萧翔递上一杯香茗。
口干舌燥的萧翔一饮而尽,说不尽的酣畅淋漓。
他咂巴咂巴嘴唇,心想,是什么样的茶叶,能够泡出来的如此清香润喉的茶水?真是回味无穷啊。
这时,珠帘一挑,露出海棠的半张粉面,从海棠身后,走进来一位中年夫人,身材丰腴,面庞圆润,双目炯炯,不怒自威。
一看见萧翔,便嚷道:“我说儿子,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情还毛手毛脚的,快让我瞧瞧,摔得厉害不?”
萧翔猜想这就是萧泽光的夫人,萧翔的母亲了,一种与生俱来的亲近感,一下子拉近了他和萧夫人之间的距离。
大脑给他发出一个信号,这就是你的母亲,除了这位夫人,他的大脑里再也找不出另外一个母亲的信息,儿子是不该让母亲担心的。
他乖乖地将脑袋伸到萧夫人跟前,让她瞧了,笑道:“母亲不必惊慌,您瞧瞧,儿子不过擦破点皮,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儿子,你也是做大夫的,不知道摔了头是最危险的吗?特别是后脑勺子,弄不好会要命的,还说没什么大不了,幸亏咱们家是朝廷恩准的金牌医家,什么样的外伤止血药都有,杏花,过来给我搭把手。”
杏花用棉纱沾着盐水,给萧翔的伤口消毒。
伤口经盐水一浸,头皮像刀割一般的疼痛,萧翔不禁皱眉咧嘴。
萧夫人一向疼爱儿子,一把从杏花手中抢过棉纱,亲手替萧翔消毒。
又从海棠手里接过一包黑色的药面,轻轻撒在伤口上,一边撒药,一边查看萧翔的表情,生怕一不小心,弄痛了儿子。
伤口刚刚包扎好,一位丫鬟急匆匆跑了进来,对萧夫人说:“夫人,老爷回府了。”
萧夫人对萧翔说:“难得你爹今日回来的早,明日是龙大人的生日,你爹要带你过去给他贺寿,他今日回来得早,准是要清点祝寿的礼品备齐了没有。”
“龙大人?哪个龙大人?”
“你这孩子,跌了一跤,难道把脑子跌坏了?咱们大鄢朝还有几位龙大人?”
“哦,儿子一时糊涂了,但不知我爹为何这样巴结龙大人?”
“还不是因为龙大人是皇亲国戚,又是你爹的上司,咱家想要保住金牌医家这块牌子,不巴结他怎么行?只要他在医官署里,说了哪位医家的坏话,哪位医家就得倒霉。”
母子俩正聊着,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萧翔明白,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鄢朝一等医官,萧府的男主人,自己的父亲萧泽光。
几位使女过来向萧老爷施过礼,都退到廊下去了。
萧泽光瞥了一眼萧翔,问道:“翔儿,你的头怎么了?”
萧翔大咧咧地回答:“没什么,擦破点皮儿。”
“没事儿就好,明日给龙大人祝寿,你戴上顶帽子,倒也不妨事,明日给龙大人准备的寿礼,你都查验过了没有?”
“这个……这个嘛,儿子还不曾查验。”
萧泽光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愠怒,“你呀,做事情总喜欢拖拖拉拉的,龙大人不比别人,他的寿礼万万马虎不得。这些日子,朝中医事繁忙,医馆和家中的事务,还得你多用点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