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听从路人建议,来到了姜小白的招贤楼。
招贤楼十分奢华,连门口的侍女都美丽胜过他人,奇的是,有一醉汉卧倒在店门口。这醉汉身着污秽白衣,醉倒在招贤楼门口,四个侍女全都不管不顾,像是司空见惯一般,任由他口中咿咿呀呀道:“好美,好美……”实在影响面容。
侍女瞧见了云亦,连忙招呼道:“少侠可要住店,本店乃是姜小白镖局供给,免费向各路江湖朋友服务。”侍女有意向来往的江湖人提及“江小白镖局”,为的自是来日有机会的话,希望他们能够行个方便。
云亦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目光仍看着地上的醉汉,此人给他一种不一般的感觉。赵欣同样有所察觉,道:“这人气息强横,绝非泛泛之辈。”云亦心中称是:我也这般感觉。
侍女见云亦一直看着醉汉,解释道:“少侠不必多虑,此人是我们店内的常客,平日行事豪放不羁,没个章法……”
“少侠不必管他,这边请。”另一个侍女道。
云亦放下心中好奇,跟着这个侍女走进招贤楼。楼中空间宏大,奏有雅乐。共有九层,每层挑高都超过二丈。雕梁绣柱,金碧辉煌,各种不俗瓷器,玉器似凡品陈列于各个角落。姜小白不亏是与苏大有齐名的富商,仅这一家客栈便已价值逾万金。
云亦跟随侍女由南及北,走动时粗略一观,侍女介绍,一二层,是用餐听乐的地方,三层供人住宿,四层是供人沐浴,再往上侍女没说,他也看不出。侍女道:“少侠先用些点心可好。”
云亦点头。
时候尚早,招贤楼内的客人并不多。在侍女的安排下,云亦坐在了二层北面,趁着侍女上茶水的功夫,云亦和赵欣聊了起来:“姐,你可曾来过苏城。”
“来过。”赵欣肯定道。
云亦好奇问道:“多久前来的,你给我讲讲呗。”
赵欣兴致不高,淡淡道:“没什么好讲的,二十七八年前来的,正赶上元宵节,苏城的灯会很美。”能让她说一个美字,苏城灯会必然不同凡响。可她短短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讲完了,再有趣的事也变得没趣。云亦不再问,顺着道:“以后有机会我也要见识见识。”
云亦咬着筷子等餐之际,忽然闻到身后传来的一股幽香。此香极为特别,云亦从来没有闻过。极淡,却能让人第一时间注意到它。清新,动人。
这香味让云亦一时竟有些慌张,转头看去,见刚才带他进来的侍女此刻正指引着一个白面小生走了过来。侍女对白面小生道:“公子,这边请。”白面小生看上去颇为拘谨,坐在了云亦对角的一张桌子。
云亦心中奇怪:刚刚这个侍女离我那么近,都没注意到她身上有这样特别的香味。
难道这味道是她旁边的少年身上的?电光火石之间,这荒谬的念头窜出,云亦吃惊的瞧着那个少年。这少年生的并不算高,娇嫩得很,皮肤十分白皙。那张脸长的,让旁人看上一眼就觉得嫉妒,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瑕疵。大眼睛,小嘴巴,长长的睫毛,淡淡的眉毛,活脱脱一副小白脸的样子。
云亦都有些看痴了,心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男人,不免感到暴殄天物,实在浪费!
对桌的白衣少年察觉到云亦的目光,眉头微蹙,瞪着云亦。云亦这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荒诞,讪讪一笑。白衣少年依旧怒目而视,好生不屑。好在此时侍女将餐食送了过来,云亦埋头吃起了点心。
不知是不是三个月没怎么吃东西的缘故,云亦觉得这里厨子做的点心十分美味,一屉接着一屉胡吃海喝,不一会儿就把桌上的消灭的差不多了,可胃口才刚刚打开。云亦不顾体面的叫道:“每样再来两份!”
招贤楼做的就是江湖人的生意,能吃的人大有人在,侍女司空见惯,丝毫不介意,恭敬的道:“好的,少侠稍等。”然而对桌的白面小生先前就因云亦直勾勾的目光而不满,此刻又看云亦逮着不要钱的东西一通乱吃的劲儿,更觉不过眼,哼道:“没品。”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颇为尖锐,足够让对桌的云亦听到了。
云亦再次讪讪一笑,解释道:“饿了。”却在心中骂还道:你这个死娘娘腔的小白脸。
“哼。”白面小生可不管他是真饿还是没品,再次冷哼一声后扭过头去。
渐渐快到正午,招贤楼热闹起来,不断有人进来,全都是江湖人士,各个都背着刀枪剑戟棒,普通人见了哪一个都避之不及。招贤楼每天不知要接待多少这样的凶神恶煞,能让这些人不动干戈,和和气气的坐在一堂吃饭,看来,姜小白的确有几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