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夕弯下腰问道。
雪狼犬的鼻孔仍在缓慢呼吸,嘴边早已出现冰冻,应当是无力起身行走,不是突患疾病就是饥饿所致。
“算了,我与你素不相识,再者也无意留在这里,就此别过吧。”金夕虽然有些不忍,但是心情不怎么好,无意救助一只濒死的雪犬。
说罢,他起身再行。
刚迈出几步,“咛……”身后那只雪狼犬再次发出颤抖的呻吟,尾声已经极其微弱,看来是拼尽了气力。
金夕止住脚步,那种声音太过悲凉,仿佛撕扯着心尖之肉,气呼呼再返回雪狼犬眼前,厉声问道:
“我凭什么要救你?”
雪狼犬的尾巴稍稍摇动似在乞怜,纯黑的嘴唇撑大一些,想要发出什么声音,可是没了力气,前爪便勾动几次,睁开前盯向金夕。
“你赢了!”
金夕瞧着白犬如此可怜,再起恻隐之心,呼喝一句上前将它抱起放在胸前,随即向前方的营庄跑去。
雪狼犬发现来人相救,顺势将圆乎乎的脑袋贴在金夕胸前。
金夕很快敲开一座农户家的房门,未等家主开口,二话不说挤入房内,大声招呼着:“快,救人,不,救狗!”
家主是一位老翁,已是满面沧桑,将身前的长辫向脑后拨去,莫名其妙地盯着贸然闯入的金夕,带着埋怨的口气问道:
“你我可熟悉?”
金夕仿佛进入自己家门,不去理睬老翁,径自在厨间翻腾起来,马上寻到几个馍馍,立即将怀中的雪狼犬放下,将馍馍塞到它嘴边。
雪狼犬发现食物,马上来了精神,大口大口吞食起来,眨眼间将馍馍全部咽下,又狂饮金夕递来木勺中的清水。
食足水饱,雪狼犬长长吐出一口粗气,摇晃着站立起来,贴在金夕身边,虎视眈眈盯着家主老翁,似是随时准备攻击。
老翁手足无措。
这辈子也没想过会出现这种场景,有人强行闯入自家房屋弄来饭食将狼犬救活,然后再与大犬一起厉目相待。
的确,此刻金夕的眼色也不怎么友好。
“可能是我忘记了,敢问?”老翁没见过这等形状的强盗,小心谨慎地问道。
金夕见雪狼犬逐渐恢复,怕它攻击对方,试探着拍拍它的后臀,雪狼犬果然听话,立即低下屁股蹲坐下来,裂开嘴露出半截舌头呼哧呼哧喘息。
他发现老翁有些害怕,低声说道:“老先生不要怕,我不是恶人,来这里只是打听点事。”
老翁瞧瞧狼犬,看似要尽快结束这种方式的探听,说道:“公子尽管问,我知道的定会如实相告。”
“现在是何朝代?”金夕问。
老翁甚是惊愣,哪有活人不知道当朝的道理。
金夕又道,“老人家,我与爱犬深居野外多年,对当下事情一无所知。”
老翁更是迷惑,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小公子,七十年前这里便是我大清帝朝,即使你走丢二十载,也不会忘却吾朝啊!”
大清朝。
金夕记住了这个名字。
他明白这位老人家的意思,以自己的相貌只是二十多岁,无论如何也应该知道当朝一二,只是无法释明,但是他对七十年大清存有疑惑,接着问道:
“这里可曾诞生皇帝?皇陵所在之处可是启运山?”
老人家干脆以对待傻子的口气答道:“不错,此地名为赫图阿拉,一百一十二年前诞生太宗皇帝;东山名为启运山,乃是顺治八年皇上赐名。”
“你等等,等等……”金夕抬手指向老翁,“我琢磨琢磨。”
他的手刚刚举起,雪狼犬以为新主人发出攻击讯号,呼一下挺起身体就要前扑,“坐下!”金夕赶忙喊道。
雪狼犬扬头“汪”一声发出警告,随后又老老实实蹲坐原地。
金夕不顾老翁吓得模样,也是随着狼犬蹲下来。
八界藏龙之时距离龙主出生还有三年,依照老人家的口风,什么太宗皇帝出生在百余年前,也就是说自己在江成雷的困阵中已经度过一百一十五年,这倒属于其次,最为可怕的就是,那位顺治八年的皇上一定是太宗之后,是他赐名的启运山,所以自己藏龙之时还没有启运山之名,为何江成雷竟然道出山名?
难道他真的是未卜先知?
万丈迷离。
金夕缓缓起身,决定马上要离开这个什么大清朝回归真界,瞧也不瞧老翁的脸色,回过身去由停下发问:
“当今皇帝是谁?”
老翁终于见到金夕要离开,如释重负,紧忙答道:“当下是康熙四十三年。”
金夕明白了,这老人家口中的皇上名叫康熙。
康熙称帝已经四十三年。
那么这个康熙就是顺治皇帝之后,当今为大清朝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