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手续很快办好，沈舒羽信步走到走廊的另一端，一路上见到了很多无奈、与彷徨的神情，因为这一楼层有癌症病房——医院的墙一定比教堂听了更多祈祷吧……</p>
直到身后突然传来响动，沈舒羽连忙转身，才看到徐耀义的妈妈被推出来。</p>
她连忙上前：“医生请问，病人情况怎么样？”</p>
“再晚一分钟送来，就无力回天了。我说你们做家属的，怎么能把肝硬化病人一个人留在家？她岁数不小了，稍微一个闪失都是要命的！”</p>
“是是是！”沈舒羽连连应下，“是我们的过失，感谢医生尽力抢救。”</p>
医生见她态度良好，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将她带到一旁：“她肝硬化已经很严重了，现在抢救只不过是靠器械和药，吊着一口气。”</p>
“不立刻进行肝脏移植也就罢了，如果不好好住院，难保她下一次意外出现在什么时候。”</p>
“好的医生，多谢您，我明白了，一定好好劝病人住院配合治疗。”</p>
徐母很快转入重症病房，医生临走前交代：“病人不多时就会醒来，但会很虚弱，最好赶快带些吃的回来，能吃一口是一口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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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徐耀义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跌倒。</p>
沈舒羽连忙扶住他：“你可得坚持住，你母亲还需要你——去买点粥吧，我在这儿陪着你妈妈，有任何问题我都会联系医生。”</p>
看着徐耀义出去，她才松了口气，就生怕把他一个人留下来面对这一片死寂，他会更害怕。</p>
沈舒羽倒了一杯开水，凉着，又拿着刀削完一个苹果，刚洗完手回来，突然发现徐母竟然醒了：“您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叫医生？”</p>
蔡素芬定定地看着她，缓慢摇摇头：“……你是？”</p>
“阿姨您好，我是徐耀义的……同事，我叫沈舒羽，您可以叫我舒羽~”</p>
“沈……舒羽？你是耀义的老板吧？”</p>
“您知道我！？”</p>
“耀义经常跟我说起你，说你很好。还有，你上次让他带回来的糕点，很好吃。”</p>
沈舒羽笑容舒展：“主要徐耀义他自己很积极上进，我作为他老板都很自愧不如呢！”</p>
蔡素芬也勉强撑起嘴角：“耀义能遇到你这么好的老板，我也就放心了……”</p>
沈舒羽听到这句话，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她努力措辞：“徐耀义给我讲了你生病的事，我预支给他一部分薪水，让他先给你治病……他说您不愿意住院……”</p>
“原来是你啊！你真好……”蔡素芬由衷感叹，虚弱地喘了口粗气，她眼眶一热，把头侧向一边，“我的病……不治也罢……拖累耀义很多年了，不如把钱省下来留给他……”</p>
沈舒羽听得很心痛：“您怎么能这么说？徐耀义告诉我，他这么努力，就是为了治好您的病，您是他全部的寄托。”</p>
“他年轻，有能力，钱只会越挣越多……但一旦没了母亲，就真的没有了！”</p>
“连我第一次听说他的经历时，都忍不住为之动容，他真的太苦了——如果再没有了您，还让他怎么活？”</p>
沈舒羽一口气说完，语气愈发哽咽，鼻尖一酸，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低落在手上。</p>
病房内再度陷入沉默，两人都在调整自己的情绪，丝毫没有注意到病房的门被打开，又轻轻关上——</p>
徐耀义提着打包来的小米粥和汤包，靠在病房门外的墙上，拳头握紧，生怕自己抑制不住哭出声来。</p>
只听里面又传出沈舒羽的声音：“蔡阿姨，活着就有希望，一定不要放弃，哪怕是为了徐耀义，也要坚强活下来，钱不够可以跟我说，或者其他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