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咳嗽一声冷声道:如何成大器成天不正经读书,只靠在那些沙地上涂涂画画,教些纸上谈兵之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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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愣了愣,笑道:左相言重了,那是柳钧兴趣所在,柳钧现在书读的也不错。
杨国忠哼了一声没说话。
王源笑道:左相好像心情不佳,如此大好秋景,赏心悦目,左相该看看这些景物,舒缓一下心情。
秦国夫人点头笑道:是啊,景色多美啊,有时候啊,我觉得秋天比春天还美些。如此美景,王源你不如写首诗来听听。
王源点头道:夫人吩咐,王源敢不从命。
王源起身来负手看着亭外的景色,片刻后沉声吟道: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秦国夫人拍手赞道:好诗,好诗。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好美的句子,你待会要录下送我挂在厅中。那荷花池中的荷叶我再也不要人剪掉他们了,留着听秋雨之声定然美妙。
王源微笑点头,杨国忠不耐烦的声音响起:王源,本相可没有闲情逸致和你谈诗论文,你现在倒是悠闲自在的很,很会享福嘛。
王源拱手笑道:左相不喜此诗便罢,在下其实只是想让左相作诗看景舒缓心情罢了。左相虽事务繁杂,但一张一弛乃是文武之道,失当的舒缓心境也是应该的。
杨国忠哼了一声道:本相没那个福分。
王源笑道:相国遇到的那些烦恼事,在下听八夫人已经说了些大概。左相不必太过烦忧。任何事都有最佳的解决之道,只需要找出这个最佳的解决办法便成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那些事难道说解决便能解决的么杨国忠斥道。
王源道:事在人为。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关于那些先提拔后罢黜的官员引发的谣言,在下不得不说是左相的操之过急而导致。当初在下便建议左相徐徐而为之,不要逼得李林甫发疯,左相一下子提拔了那么多人担任重要官职,这便是激的李林甫不得不出手。其实李林甫最忌惮谁,左相不可能不知道吧。
杨国忠晒笑道:你是在数落我的不是么事已至此说这些有何用显示你有远见,见地高明是么
王源皱眉道:左相怎会这么想在下只是在分析原因罢了。现在虽然引起部分人的不满,有些人也趁机散布谣言说些怪话,但其实不必担心。左相只需沉住气,放低姿态和李林甫解释一番,同时对被左相提拔又罢免的这些人安抚一番,给他们些承诺,此事自然会平息下去。万不要将李林甫的目标转移到自己身上。让李林甫和太子互掐,左相方可坐收渔翁之利,徐徐安插人手培植自己的势力。
秦国夫人眼睛发亮道:王源分析的很是,应该这么做。
杨国忠冷声道:这是什么馊主意要我去跟李林甫低声下气的去解释不就是要我讨好他么他凭什么让我去讨好他我是左相,他是右相,虽然他地位高于我,但我和他分理政务权力相当,凭什么我要低声下气我给他低声下气,教外人怎么看我,那些依附于我的官员会如何看我岂不是自己承认不如李林甫亏你想的出这种主意来。
王源愕然,忽然之间,他发现眼前的杨国忠已经很陌生了。仅仅当上左相三个多月,仅仅是从杨钊变成杨国忠三个多月,一切便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倒不是面貌上发生了什么变化,而是心理上发生了变化。以前的杨钊还是个能虚心请教忍辱奋进之人,而眼前的杨国忠却已经变得自大膨胀不可一世了。
若非亲自经历此人的转变过程,王源决不能相信一个人会在登上高位之后变化如此之快。以前自己还想过这样一个问题,以数月前杨钊的性情,如何能成为日后霸道专权独揽朝纲的权臣的,因为性格上品行上似乎不像是会那么做的人。而现在王源不得不相信,杨国忠已经变成那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