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不知分寸,冒犯了阁下,还望海涵,吾方才推算一卦,厄苦大师乃寿终正寝,确非阁下所为,失礼之处,请一并见谅。”南道辉烨语气陡然缓和,因他意识到了一些隐藏在表象之下的冥冥之物,而经验告诉他,这些事物是人类动不得的。</p>
禅灭对他的改变嗤之以鼻,业无涯却是赞赏xing的点点头,临行前,往道轮回手中塞了一个锦囊,嘱他ri后观看,便告辞了,南道辉烨也没挽留,不提。</p>
云路间,宝莲生气地嘟起小嘴,一言不发。南道辉烨见她如此,开导道:“无需动气,今ri之人你大可当作没有遇见。”</p>
宝莲气道:“师父平ri何等威风!怎现在说这种丧气话!傲气何在?”</p>
南道辉烨笑了笑,炫光一闪,变作另一幅形貌,与之前相比,同样的冷峻身姿,不同的孤高气质。宝莲见了,喜道:“师父变回本来,是yu替徒儿一讨颜面吗?”</p>
南道辉烨,此时我们不妨称呼他与生俱来的真名——溺天,轻拍了下宝莲脑袋,教训道:“为师平时怎么教你?光长年纪,不长慧悟,吃亏该然。”</p>
宝莲不服道:“这口气实在咽不下,为何他们主动上门寻衅,我们却要忍气吞声?到底是甚人物,这么了不起,惹不得?”</p>
溺天沉吟片刻,道:“你可知,为师出生起,便由先祖竭力培养,一生虽有坎坷,终归坦荡。吾年少时叛逆不服管教,敬畏先祖同时,亦厌恶其束缚,总想着有一天能zi you自在,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但是,吾没有勇气令先祖失望,更遑论违逆他!先祖对吾期望甚殷,几乎连片刻喘息的机会也不允吾,这样的条件下,吾虽高出同辈之人许多,心中还是难免郁结,终ri烦闷。一晚,先祖因事外出,吾偷得片刻安宁,静躺在海岸边上,听着海cháo律动,望着漫天繁星,心头像烧起来一般,吾对自己说,是时候确立一个目标了。”</p>
宝莲听得出神,见溺天停顿,催促道:“师父为何止住了,快往下说嘛,徒儿要听嘛!”可以看出,宝莲对她的师父是非常喜欢的。</p>
溺天闭上眼睛,细细回忆道:“正当吾心头之火种点燃,却为不知该何去何从而烦恼时,在吾身边突然多出一人,与为师并坐在一起,仿佛很早便坐在那里一般。吾当时尚属垂髫之龄,而其人就如吾父一般,沉默地看向远方,令人不由跟随他的目光而去。只见一天星河,灿烂夺目,随着吾心悸动,幻化出无穷美景,此时,那人缓缓举起右手,指向无尽苍穹。吾霎时晓悟,能成为吾之目标者,除了这苍天,还有什么呢?当吾再次回首时,那人却已无踪……”</p>
宝莲好奇道:“那师父的先祖回来以后,师父是否将自己的心里话跟他明说了呢?”</p>
溺天脸sè微微一沉,随即释然道:“为师亦不瞒你,上个时代,为师正是因此事遭受各方围杀,几乎陷入死地,但吾不怨恨,亦不后悔,吾只将它认作老天的作弄,而更坚定了逆它之心。”</p>
宝莲怯生生追问道:“是师父把先祖怎么了吗?”</p>
溺天点头道:“先祖回转时,吾提出与他一战,若吾胜出,便还吾zi you,先祖竟欣然应允,在他眼里,我确实是进步了,其实他时刻等待着吾反抗他的一天到来。那时,吾自认实力与先祖尚有差距,出手毫无保留,不想先祖外出竟是与人决斗,带伤而归,吾一时不察,竟错手杀了他……”</p>
宝莲已不敢再问下去,倒是溺天继续说道:“这一切可以说是老天的安排,是吾之命运,无法更改,但推动这一切发生的正是那个指引吾方向的人。今ri,吾在业无涯身上找到了类似那人的感觉,这样你就明白了为何为师让你忘记吧,他并非单纯的人类呀!”</p>
宝莲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徒儿了解了,但他究竟算是什么呢?”</p>
溺天神秘道:“若吾推测无误,他应该便是天之化身,实力不可估量,即使为师此时有能力将他毁灭,他亦能无限重生,所以,与他冲突毫无意义。”</p>
宝莲喔道:“那徒儿就忽略他好了,但跟在他身边那个小鬼实在可恶!我……我要给他一点教训!”</p>
溺天高深莫测的笑笑,正要数落几句,jing兆突升,来不及给宝莲解释,身化蓝电,向正西方疾驰而去,宝莲根本追不上他……</p>
那里,九天之上,一位魁梧的黑衣老者背抄着双手,倒立着须发,任由天雷yin火击打在身上,浑无所觉。或许是意识到了溺天的注视,老者双眼下觑,嘴角微露笑意,传音道:“上个时代的主宰,既然汝还不愿退出历史舞台,那便谨慎度ri吧,毕竟,千年后小诸天为吾后代所灭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哈。”</p>
溺天面sè凝重,今ri他难得下界,原因有二,一者业无涯,一者眼前之人。察觉到老者飞升之目的地乃是大诸天觉卧洞后,他确定了自己所料不差。细一推算,老者并无后代遗世,但观其气质形貌,令他不由联想到业无涯身边的禅灭。然而,此子身上根本没有丝毫与老者的羁绊存在,想过,否认过,也就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