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禅暝正打开密室大门,要问亡天子一声,却见亡天子负手面墙而立,闻得门响,便转身说道:“父亲,孩儿已经考虑清楚,开天斧可以交予父亲,但需放我往炽焰宫一趟,因为封存蓝姐魂魄的玉符在那里。”禅暝闻言一笑,道:“吾子当真聪明人也!出来吧。”说着,引亡天子来到大殿之上,点头道:“放心,吾已为你们安排了一个好去处,那里不会再有江湖的纷争,世俗的打扰,你们尽可享一世安乐。”亡天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作揖道:“那孩儿便先告辞了,父亲在此等我好消息吧。”说完,御风雷,向极北方向赶去。</p>
禅暝正自得意,忽见山下飞来数十道凌厉剑光,眨眼便至眼前,为首的一个正是星回,后面跟着除转机子外的三位百年堂之主,再后面便是姬无双等十年堂之主,最后面是金素龄等三代门人,浩浩荡荡,总共约二十人。星回见面便质问道:“禅暝道友,不知方才离去的那道光影可是令郎么?”禅暝毫不避讳道:“正是。”星回闻言,剑眉一竖,再问道:“私放罪者,道友该如何解释?”禅暝呵呵笑道:“吾子只是一时糊涂,受了有心人蛊惑,好在大错尚未铸成。吾昨日以父亲的身份与之沟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现在已明是非,此去只是带回蓝斐魂魄让吾解封而已,稍后便回。”</p>
星回颜色稍好,怀疑道:“道友该不至于诓骗我等,只是不知开天斧此时在谁手中呢?”禅暝道:“尚在吾子身上。”星回一听,微愠道:“你不怕他这一走,只是敷衍一声,到了无人之地,一斧斩破魔界空间么?”禅暝摇头道:“不会。”星回道:“何以见得?”禅暝道:“他不敢。他若敢骗吾,吾便会当着他的面杀掉蓝斐,这样不是得不偿失吗?”天卷宗及覆世灭道众人闻得此言,不禁心中一寒,都对禅暝侧目而视,竟有些同情起亡天子来。</p>
见星回等没了言语,禅暝便笑道:“贵客远临,请里面坐吧。”星回等道声“叨扰”,走入纷华浮殿坐定,便有侍者端上茶水,以消暑热,覆世灭道众门主也来陪坐。等了一个时辰,不见亡天子回转,星回便试探道:“不知道友对开天斧有何看法?”禅暝笑道:“神器,可遇而不可求也。”星回唔道:“那待令郎回转,开天斧可否交予天卷宗保管?”禅暝闻言,笑道:“道友何出此言呢?论理,与吾子做交易的乃禅暝,开天斧自当由吾保管,还是说,贵宗不放心禅暝吗?”</p>
星回假笑道:“自然不是,道友若想用此斧行不义之事,便不会通知我等共同阻击令郎。只是开天斧非是寻常兵器,恐受奸佞之人觊觎,为道友乃至整个覆世灭道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如由我宗代劳,也可省道友一些精力不是么?”</p>
禅暝喝了口茶,笑道:“禅暝从来无惧麻烦,便不劳动贵宗大驾了。另外,说句狂妄点的话,贵宗之中恐也没人能比禅暝更适合保管开天斧了吧?”说着,目光一一扫过天卷宗门人,最后轻轻一笑,意存轻视。</p>
天卷宗势大力强,哪曾受过这种侮辱?见状便要拍案而起,星回忙一个眼神止住众人,笑道:“论武力,禅暝道友自然是当世无双,可堪大任,只是覆世灭道人丁有限,不若本宗在此项上尚有余裕。双方皆是为天下出力,以守护苍生为己任,不分彼此,能者多劳,本宗实该挑起这个重担不是么?”</p>
覆世灭道众门主一听此言,意思是说覆世灭道无能了,也待怒起,禅暝早已呵呵笑道:“道友说远了!保管开天斧只是禅暝一人的职责,非是什么天下大事,更与覆世灭道无关呀。”</p>
星回方哎得一声,待要力争,忽闻殿外一声雷震,眨眼间,亡天子已入殿内,并不多看一眼其他人,径直向禅暝而去。禅暝笑脸相迎,双方刚要接触,金素龄已跳出席位,拔剑指定亡天子,喝道:“大胆染衅,竟敢藐视我等!速速交出开天斧,以免死罪!”</p>
亡天子仍不看她,只问禅暝道:“父亲,这是要做什么?是逼孩儿反悔么?”禅暝哈哈笑道:“怎么会呢?吾子只管近前来,她不敢伤你。”金素龄的行动乃由星回默许,闻言便发怒道:“大言不惭!”随即一剑扫向亡天子面上。亡天子不避不闪,双手背负,眼睛也不眨一下。金素龄见他无视自己,更觉火大,妙鬘发出绛色云光,如万千利针,伸向亡天子双眼!此时禅暝在座上单掌一推,便有一股难以撼动的无形巨力击中妙鬘,其威直破妙鬘剑光,令其脱手而飞,撞向石壁之上,震荡不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