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语表情很凝重,她其实站在那里已经观察很久,只是许鼎冲上去砸法阵的动作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出声阻止,何况她根本阻止不了这位除了上司眼中再无旁人的军中老油条。
钱浅语感知到屈挽舟正在传音给许尊,便上前三步,凝气开声轻喝道:“出水三,离龙二,灌口五,再返离龙!”
包括屈挽舟在内的所有人皆如听天书,唯独许鼎却老脸一红,一咬牙,鼓足余勇,一拳三叠浪,直轰在出水方位上,旋即拳不停留,又是双溪水,砸在离龙位,但就在这时,他差点抽干灵海酝酿成的第三次攻击却骤停了一刹,因为他眼中的灌口位竟离奇的消失了!
这样一来,前功尽弃,且一股沛莫能御的浩大力量悄无声息的自地底传到许鼎双足涌泉。
电光火石中,许鼎连喷三口黑血,惨叫一声,从原地手舞足蹈着腾上半空。
屈挽舟闷哼一声,一股凛然的杀意从一脸愕然不解的钱浅语身上一扫而过,右手对着半空中的许鼎一抓一拉,如虚空摄物一般,直接将许鼎拉到自己身前。
屈挽舟收回虚伸的手,许鼎竟然接连几个趔趄,险些没能站稳,经此一阵折腾,一口黑血再也压制不住,哇的一声喷在地上,触目惊心。
山谷内,杜双菱和赵启明一样,满眼小星星乱闪,只盯着萧怒的脸看。
方才,就在那钱浅语出言指点许鼎的瞬间,他们就看到萧怒忽然化作轻烟一般,速度明明很快,但他们偏偏看得清他的每一个动作。
就见萧怒在大阵中东穿西绕,双手东一指西一点,他们眼中的大阵便宛如更换了一样,顿时生出种种玄妙无比的变化,好似一个个全新的法阵就此诞生了一般。
杜双菱对阵列术也颇有涉猎,毕竟许多战法区的课程都需要用到法阵、阵列以辅助,她多少了解过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但她从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萧怒这样的法阵天才。
姑且忽略萧怒的年龄,第一次萧怒在她眼皮子底下,神出鬼没地搞出来一个法阵,轻松将钱楚离困住;第二次,则轮到她自己陷入萧怒布下的法阵中险些被活活吓死,受尽了折磨。
当她从赵启明嘴里,得知整个山谷中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阵,都是萧怒一人布置成的时,她的樱桃小嘴张大得可以吞下三个大鹅蛋。
仅仅是从赵启明那儿,这短短的一点时间里,她就学到了许多以前从未涉猎的法阵知识,以前模糊的概念变成现在触手可及的实体,以前完全不清楚的东西现在竟触类旁通般达到一知半解的程度,以前学习过研究过的更是悄然晋升到某种熟稔无比的境界。
而她比谁都清楚,原本在这方面不及她一根手指的赵启明,也仅仅只跟萧怒学了很短的一点点时间而已,就隐然在某些法阵知识的领悟、操作上超过了她!
这在杜双菱想来,完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她不相信,难道萧怒的法阵造诣比学院那几个她专门请教过多次的法阵精修的老师还要厉害还要高?
直到看到萧怒如画龙点睛般,轻松自如地在大阵中简单动了几下,就是这几下,大阵就完全改变,变成了一个更加玄妙莫测充满无穷变数的复合法阵。
此时的杜双菱只想做一件事,她好像一拳砸开这个小流氓的脑袋瓜子瞧瞧,里面到底装着些什么?
没来由的,一个古怪的声音在杜双菱的心底响起,让她瞬间羞红了双颊。
“以前一直跟这家伙置气,还真没注意,这家伙长得还有点耐看,瞧这身板,哪里像只有十三岁,说他十七岁我也信。哼,满嘴油腔滑调,也不知从哪学来的,长大了还不知要祸害多少女孩子。不行,本小姐一定要拨乱反正,把他从小流氓的歪路上拉回来。对,就这么决定了,只要这次能活着离开陆离岛,你小子就别想离开本小姐的掌控,哼!”
萧怒刚完成了大阵的变幻,看着许鼎狂喷鲜血吃瘪飞天,心里舒爽惬意畅快,得意非凡,忽然感觉太阳穴一阵猛跳,不由的骂出声来:“该死的,难道就因为哥太英明神武,竟让某些见不得光的家伙生出暗算哥的坏心思?呸,有什么招尽快使出来,哥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羞辱!”
“噗!”
杜双菱忍俊不禁,笑出声的同时,一抹红晕连白皙如玉的脖子都完全浸透。
就在这时,萧怒忽然扭过头来,冲赵启明和杜双菱露出一副人畜无害又带点神神秘秘的诡异笑容,张口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笑问道:“两位师兄师姐,想不想玩一回瓮中捉鳖的游戏?”
赵启明:“瓮中捉鳖?”
杜双菱:“怎么玩?”
萧怒得意洋洋的一捋衣袖,甩了一下头发,弄出个自认为很拉风的造型,反手示意赵、杜二人退得远一些,口中却豪气干云地道:“这个游戏,只有哥一人能玩,你们就在旁边给我助威就行了!”
话音刚落,萧怒已将一粒价值不知多少的神虫丹抛入了大阵中央,同时双手十指不断在胸前对着大阵连连弹动。
退开的杜双菱和赵启明一脸茫然,对视了一眼,心道:“你一个人玩,瓮中捉鳖?到底怎么玩?”
尤其是杜双菱更是美目异彩连连,此刻萧怒的形象完全与她心中憧憬的绝世英雄形象吻合,于无声处,她对萧怒的看法已经从小色痞、小流氓、小坏蛋变成了坏人。
当一个女人嘴里嗔怪某个男人是坏人的时候,往往这个男人已经在她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只是杜双菱不懂而已。
“坏人把那么珍贵的神丹,丢到地上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