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正天温和的笑笑,忽然从兜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她。张咪一看,竟然是一张公交卡!
“公交卡我给你办好了,够用一个月。”他语气轻松的说。
张咪愣住,这意思是……
“我这个月很忙,恐怕不能准时下班,抱歉,你只能委屈一下,这个月暂且坐公交车吧。”
“好的,没关系……”张咪装作没事的灿烂一笑,接过公交卡在手里无意识的把弄。
过了一会儿,车子开到广告公司,张咪下车站在路边车里的阮正天挥挥手,目送他的车开走她才走进办公楼。
没有岳千柔,阮正天也不愿意接她下班了,张咪好羡慕岳千柔。
岳千柔一个人在家看看电视看看报纸,只有她不上班,无聊的时候就打扫房子做家务,她拿着抹布把整个房子的每一个房间都认真擦一边,窗户,柜子,桌椅,地面,浴室和卫生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清理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整个房子里充满了洗涤液的清新的味道。
阮正天早上就给她做好了午餐,她到中午热一热就能吃了。
中午,岳千柔把阮正天留的午餐从冰箱拿出来,放在微波炉中热好,坐在客厅沙发看看电视惬意的享用,这时门铃响了。
岳千柔放下筷子去开门,来的人真是阮正宇。
她一打开门,阮正宇就气势强大的闪进门,兴师问罪般的抓住她的肩膀:“离开公司为什么不告诉我?”
“无所谓啊。”她说。
“无所谓?我还去公司找你,结果你不在,还要你的领导告诉我你休了长假。你认为告不告诉我是无所谓的事?”
“那倒不是,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去公司就知道啦,我以为我们经理会打电话通知一声的,他不是很喜欢巴结你吗,看来也不是很负责嘛。”
“岳千柔,你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哦?”岳千柔挣开他按着她肩膀的双手。
瞧,她今天的架势看起来不像是怕他的样子,而且对他爱答不理。
阮正宇悻悻然的收回自己的手。
算了,既然她不愿意告诉他休长假,就是根本没想告诉,他才不要自讨没趣,这个问题过。岳千柔打了个呵欠,转身走回沙发,她的午餐还没吃完。
阮正宇跟上她,正襟危坐到沙发上,看看茶几上面的饭菜问:“是自己做的?”
“不是,是你弟弟。”
“你要不要也吃点?”她回头看他,脸上的表情很冷淡。
“你跟我出去吃。”他倒是讲得满理直气壮。
嘿,有没有搞错啊!她有这么丰盛的午餐吃的好好的,礼貌的让让他就算了,他还让她跟他出去吃?
岳千柔拿眼珠子瞪他,以为摆出臭脸就可以把他气走。
但,阮正宇不在乎。
好吧,她只好很有礼貌的回一句,“我就不出去吃了谢谢。”
“你吃的这些也不怎么样,我带你出去吃更好的。”
“又要带我出去吃西餐吗,西餐,不过也就那样。”
“你今天看起来不太客气。”阮正宇疑惑的盯着她。
“真抱歉,今天我很忙,一整天都要大扫除,已经干了一上午的活了,我现在没力气保持客气。”
“你不怕我真的生气吗?”
岳千柔斜看他一眼,摇摇头,只觉得他说的话很好笑,“无所谓啊,反正你一直都是霸道的风格,生气也就那样吧。”
她的表情满是不在乎,阮正宇欲言又止。今天整个气息都不对,跟她说话不顺畅,要她陪他,只怕没讲几句话,他就会被她气吐血。
阮正宇在房子里悻悻地转了转,看看阮正天和岳千柔对着的卧室,心里就不舒服,浴室中他们两个的毛巾牙缸都放在一起,看起来十分亲密。
“看样子你在这里住的的确很舒服。”他说,“但是,正天的房子也就这么点面积,条件也就这样而已,如果你搬去我那里住,条件是这里的十倍。”
“虽然你提出很好的条件吸引我,但是我住惯了这个房子了,所以不想搬。”
阮正宇点点头,又转回客厅。
岳千柔吃完午餐收拾桌子送去厨房,回来继续看电视节目,看完了感兴趣的节目休息差不多了,就继续开工打扫屋子了。
阮正宇觉得很不受重视,他亲自过来找她,她却把打扫房子看的比他重要,看她那个抹布在房子里来来回回擦桌子柜子,好像做的很有劲儿,他却独自坐在沙发无聊。
“你打算一直干下去不理我吗?”他不悦的问岳千柔。
岳千柔说:“你要是无聊可以跟我一起做啊,水盆边还有抹布,你会擦玻璃吗?”
“擦玻璃?”阮正宇从来没做个这种事。
“干脆帮我擦阳台的玻璃拉门吧,把门玻璃擦干净,谢谢。”
阮正宇没做过家务,也没被人命令过做家务,岳千柔是让他做家务的第一人。但他没拒绝,去水盆边本要拿抹布,却嫌弃抹布脏:“这块布这么脏,怎么擦?”
“哪里脏,刚刚我都洗干净了,拜托,你没做过家务活吗?做家务活用的抹布你以为是毛巾啊?”
岳千柔擦完一面柜子,过来在水盆里洗抹布,清澈的水转眼变成乌突突的颜色,阮正宇皱起眉头,更觉得那水很脏,他西装笔挺的站在那里生怕盆里的水崩到他身上去,还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米。
“你可真是个娇贵的贵公子,没做过粗活,没吃过苦头吧。正天就不会像你这样。”
“让我干活可以,拿干净的毛巾给我,不就是擦玻璃门吗,我当然可以擦。”
岳千柔看不惯一个男人比她这个比较笨的女人还娇气,干脆拧干自己的抹布,走到阮正宇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阮正天脸色骤然一变,仿佛她沾过污水的手很脏很脏,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把他拉到水盆边,一把就把他的手按进了水盆里!
“喂!”阮正宇脸整个黑了,眼睛睁的特别大,立刻抽出自己的手仿佛刚刚接触到了可怕的病菌。
“至于吗!”岳千柔抓起抹布一把塞到他手里,“干活本来就要脏,脏点死不了人!快点快点,把你的西装脱掉,领带摘掉,去擦玻璃。”
阮正宇拿抹布蹭干自己的手,跑去卫生间把手用洗手液洗了好几遍才肯脱自己的衣服,解开领带挂在架子上,这才回到客厅拿起刚刚那块抹布去擦阳台的玻璃门。
他以为擦玻璃很简单,用湿抹布在一面门上从上到下擦了一遍,以为很干净,没多久水分干了以后玻璃门不但没比干净还比擦之前混沌了。
岳千柔看他笨拙的蹭来蹭去,告诉他:“用湿抹布擦一遍,再用干燥的纸巾擦掉多余的水分,多擦几遍玻璃就会发亮了。”
阮正宇看到柜子上面有一卷卫生纸,拿过来扯了许多按照她说的方法擦去玻璃上的水,慢慢的就找到一点感觉,原来玻璃是要这么擦的。
“这么简单的工作你都不会,小时候上学你们学校没大扫除过吗,应该都会做的吧?”
“我读的是贵族学校,一切卫生都有专门的卫生员处理。”阮正宇骄傲地说。
“贵族学校的学生就不用做活了,你们学校真是太不负责任了,只教孩子读书,不培养孩子劳动。像我们小时候都经常打扫教室,打扫校园,基本的活都要会干才行呢。再说,同学们一起劳动会有很多乐趣,你都没体会过吧。”
阮正宇不屑:“贵族不需要做这种低贱的事。”
“这怎么是低贱?你不要看不起这些工作,如果你自己一个人生活,没有人伺候你,打扫卫生是人过日子的基本技能,我怀疑如果你如果一个人过日子在不聘用佣人的情况下会不会生活不能自理。”
“我天生就不需要做这种工作。”他自大的说。
“那只能庆幸你会投胎。有什么了不起。”岳千柔吐吐舌头。
阮正宇被这么一说又不高兴了,
他不禁生气起来。
他真是屈尊来找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在他进门之后不但不好好招待他,连端茶倒水都没做,还吩咐他做粗活,让他给阮正天的房子劳动!他可是第一次拿起脏兮兮的抹布像个女人一样对着玻璃擦来擦去,她还讽刺他娇生惯养会投胎不会生活自理了!
“该死的……”阮正宇一把丢开抹布,嘴里吐出难听的低咒,见岳千柔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不屑的样子,恨恨地坐回沙发。
见阮正宇黑脸不悦,岳千柔倒是高兴了。但是抬头看看阮正宇擦过的玻璃门,门上面还有两块玻璃他没擦,她便努努唇说:“大少爷,门上面还有两块玻璃呢,你忘了?”
“那么高,够不到。”他才懒得去够那么高的玻璃。
“垫上椅子就可以啦。”岳千柔擦完自己的柜子,去餐厅搬来一把椅子,轻快地跳上椅子,把他没擦到的玻璃认真擦了一遍。几分钟后,那些玻璃被她擦得铮亮,她这才满意的跳下来,才转身,撞到一坨硬如石墙的肌肉。
阮正宇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她身边来的!
“哇,你站在我身后怎么不出声啊,吓到我了!”她撞到他的身体自己的身体一晃还撞到椅子,椅子被她撞到靠后差点撞到玻璃,岳千柔紧忙拉住椅子,同时保持平衡站直身体。
“我是怕你站不稳,不小心掉下来。”阮正宇皱着眉头说。
收起小小的惊吓,她瞪着阮正宇,说道:“幸亏我是跳下来才转身,这要是站在椅子上转身吓一跳,那才真要掉下来。”
阮正天站定在原地,狠狠地瞪她。
“你的眼睛真凶啊。还在对我刚才说你会投胎耿耿于怀吗,会投胎事实啊,那又不是贬义词,会投胎也是本事。这叫命好。”
阮正宇不想和女人争辩,但他高高的身体挡在前头,让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于是岳千柔犹豫片刻,伸出手抹布一挥,阮正宇反射的躲开,她趁机把他推向右面,走去水盆洗抹布,然后端起水盆去卫生间换回一盆清水。在清水里加入许多洗涤液,岳千柔把几条抹布都干干净净的洗一遍,最后到沙发把皮质沙发擦一遍,把阳台上的瓷砖墙壁,阳台上的花盆都擦干净,这才大功告成一段落。
而阮正宇则像闹别扭的小孩儿,板着脸一直站在客厅的阳台门口盯着她。
岳千柔在肚里笑,从阳台走出来,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阮正宇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还没忙完吗,忙不完就不要忙了,跟我走。”
“哎哎哎,我还没完事儿呢……”她也不敢休息啊,一放松阮正宇就要把她拉出门去。
但是她拿家务活当借口也没用了,阮正宇看出她是故意做家务忽视他搪塞他,他不忍了,用力拉着她的胳膊要把人拖走。
“我今天一定要干完家务活!”岳千柔娇弱得犹如小猫,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她脚步僵硬,被迫移动。
无奈,岳千柔只好跺脚踩了他一下,阮正宇松开她,气焰更大了,她踩他的力气可不小,踩的他脚很疼,“岳千柔!”他怒吼,紧接着,一片黑呼呼的东西呼在他脸上,湿乎乎的是抹布!
岳千柔是拿了一块抹布甩在了他的脸上,阮正宇扯下抹布,整张脸都变成抹布的颜色,这个女人他小瞧了她,她根本就不唯唯诺诺,而是胆大包天!脏死了脏死了,阮正宇感觉自己脸上的每个毛孔,甚至嘴里都被污染,顿时冲进浴室拼命洗脸。
“岳千柔你死定了!”他咬牙切齿的说。
岳千柔很无奈的跟去卫生间,站在门口对他说:“无所谓。”
“好,你有种。”阮正宇洗完脸站起身,从架子上拉扯一条毛巾擦自己的脸,岳千柔说,“那是正天的擦脚的。”
“呸,呸呸呸!”阮正宇恶心到不行,丢开毛巾又是一阵洗脸,“那条毛巾给我!”他叫。
岳千柔懒洋洋的走进门,从另一个架子上拿了一条毛巾给他,阮正宇擦干净脸,目光能瞪死人,毛巾扔到架子上,他差点伸手掐住岳千柔的脖子,但他忍住了,“岳千柔啊岳千柔,你敢整我,从来都没人敢对我这么放肆。”
“那又如何?”她我所谓的耸耸肩,“好男不跟女斗,你不要这幅吃人的样子瞪着我,谁让你刚才非要把我弄走的,我只是给你吃了一抹布而已,味道不错吧!”
阮正宇生气的挥开她去客厅拿起一只水杯到饮水机接一杯水回来漱口。
漱完口,把杯子往茶几用力一放,他气冲冲的走了。
岳千柔呼了一口气,总算把他气走了,但是可恶的阮正宇进门都不换拖鞋,她还要把地板重新擦一遍,于是拿起抹布蹲在地板从头到尾又擦一遍。
阮正宇下楼坐在轿车里生气的不行,还用拳头砸车子,他点燃一根烟用力抽,抽着抽着便从特别的不爽忽然又兴致勃来。岳千柔啊岳千柔,还是有点意思,本来一开始他以为她是个无聊的女人,长得不怎么样,还没什么个性,不够性感不够媚,要不是只有娶了她才能继承父业,他一辈子都不想和这么平庸的女人往来,别说交往了,看都不屑于看一眼。而现在他的想法改变了,看来他要认真来一场战斗才行了。
岳千柔结束了大扫除,这会儿正式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休息了,正看的入神,门铃又响了,她跳下沙发去门口从猫眼看了看,竟然又是阮正宇,这家伙怎么又回来了!
“开门,我看到你了!”阮正宇看到猫眼那边闪过人影,光线忽明忽暗。
岳千柔哀鸣道:“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就是想我马上走人吗,我偏不走,把门打开,今晚我要留在这吃饭。”阮正宇说。
岳千柔犹豫着不想开,阮正宇便叫:“我的西服外套还在里面,刚刚没拿出来,至少要把我的衣服给我吧。”
哦对了,阮正宇刚刚擦玻璃前衣服脱下来了,岳千柔跑回卫生间,他的衣服正在架子上挂着,取下衣服她回到门口打开门,把衣服递给他:“那。”
阮正宇并没有接衣服,而是迅速挡住门板,在她来不及关门的时候再次大摇大摆的进来了。他回到沙发抢了她的位置,还吩咐:“有没有茶水,给我上杯茶。”
岳千柔暗暗瞪了他一眼,这是无奈又无奈,转头走去厨房烧开水,从橱柜里找到茶叶,过了一段时间泡了一壶茶拎到客厅,用平时喝水用的玻璃水杯,给他倒了一杯。
阮正宇挑剔的说:“这是什么杯子,没有好点的杯子吗,专门喝茶的杯子没有?”
“没有其他杯子,我们用的都是这种杯子,能喝水就行了,不都是容器么。”岳千柔撇撇嘴。
阮正宇没说什么,端起杯子吹吹气,还嫌烫:“太烫了,有没有扇子给我扇扇。”
“真难伺候。”岳千柔走过去,直接拿起杯子跑去餐厅打开冰箱的门,放进冰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