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林彝的一番讲述之后,严环的眉头不觉紧紧地皱了起来:“你觉着这事可信吗?”那可是劫毁官船的大事,即便严帮主的胆子再大,骤然听到这么事情依然心下发紧。
林彝脸色也很是郑重,点头道:“这一点应该没有问题,那崔鼎山确是盐商无疑,他也确有这样做的动机。”
“是吗?”对林彝,严环还是很有些信任的,但这事毕竟非同小可,以往漕帮虽然也做些毁船抢船和杀人的勾当,可也从未沾惹过如此大的事情,若是真叫人查知了,只怕他们整个漕帮都得完蛋。
林彝当然也有这方面的顾虑,一见严环如此模样,也附和似地道:“帮主,这事确实很危险,官盐毕竟不同别的货物,一旦在运河出事,官府是必然要严查的。不过……”说到这儿,他突然神秘一笑:“我倒是有个一举两得的好法子,不但能让我们免于被官府查到,还能把祸水引到杭州去。”
“当真?”已对洛成章他们恨之入骨的严环一听这话,精神便是一振,赶忙问道:“却是个什么主意?”
“我们只需要……”林彝凑到了严环跟前,压低了声音把自己的意思道了出来,末了道:“如此一来,官府一定会认为此事非我们所为,而只要咱们的人再咬定看到了洛成章的人出现,这事就能完全栽到他们头上了!”
略一思索之后,严环也不觉大为心动:“这确实是个一石二鸟的好办法,既能为我们弄来一大笔银子以解眼下之困,又能把洛成章他们拖下水,妙啊!”
“帮主觉着此事可行?”林彝再次追问道。
“以我们现在的处境,还能把生意往外推吗?而且,这事虽然凶险,却也无所谓了,因为我还接了个更难办的生意。”严环苦笑一声,便把自己之前与徐家的合作给道了出来。
这一下,林彝也愣住了:“竟还有这事?他徐家怎么就找到我们头上来了?”
“我们漕帮毕竟在水运一道上名声不小嘛,他们想出海,国内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只能找我们了。虽然海上和运河里情况有许多不同,但终究也有想通的地方嘛。而且,他徐家也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觉着此时找我们能够以最小的代价支使我们吧。”严环猜测似地说道。
林彝稍作沉吟,也不觉点头:“帮主所料应该大差不差了。那您答应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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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答应成吗?别说是现在,就是当初,我们也不敢得罪徐家哪。而且这事也确实有些赚头,所以我就答应了下来。”严环笑了一下:“没想到这边才接下个棘手的事情,你那边也……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一羊是赶,两羊是放,既然都接下要命的活了,也不差再来一桩!”
是啊,触犯了朝廷命令禁止的海事便是死罪,确实他们也不必在意后面劫夺官盐的事情了。林彝也点头道:“帮主所言甚是,那我就给他们回准信。”
“慢着。”见对方似乎这就想走,严环却突然叫住了他:“你刚才说那崔鼎山肯出五十万两银子让我们做这事?”
“正是,而且他还肯先出十万定金。”林彝点头应道。
“哼,他倒是打的好算盘,却是把我们当傻子使了。一旦北方诸省真个缺盐,他手上的盐可就价比黄金了。而我们帮他做了这许多事情,他居然只肯出这么点银子吗?”严环说着伸出一根手指道:“这样,你去告诉他,若想让我们帮他做成此事,怎么也得要一百万两银子的酬劳。还有,定金也得翻倍!”
林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之前也觉着这价有些低了,只是因为事关重大,他还不好代表漕帮确定此事,所以没有与崔鼎山讨价还价。而现在自然是不同了。
可随后,林彝又有些不甘地道:“即便如此,和那崔鼎山所能赚到的比起来,我们所得依然是极少哪。”
“哈,错了,我们真正能赚钱的可不是他那儿。”严环却轻笑着摇头,一副早有打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