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两月不见一向可好啊!哈哈”
陆远一行三人跟在顾三身后缓缓而来,大老远就冲着等候在门口迎接的顾文同拱手招呼。
“三位贤侄,三位贤侄,贵客驾临,快快有请。”
顾文同笑容满面,伸手做着“请”的姿势把陆远施成和李文斯顿三人引进屋中,似乎这精神头比以往更足了。
“顾老先生”
陆远刚开口便被顾文同伸手拦住了。
“三位贤侄,而今到此地步,还称呼老朽为先生老爷吗?”
“这世叔?!”
陆远一愣神,低声试探着对顾文同招呼一声。
“好好好,三位贤侄,哈哈哈哈,好一声世叔,来来来,吃茶吃茶!”
顾文同笑着举起茶杯,掀开盖碗自饮了一口,笑意较之前仿佛更甚了些。
“世叔,此间多亏有您老照料,小侄感激不尽!”
“不必不必,一家人尔,何需此般客气。”
陆远三人正和顾文同打着哈哈聊着天,听到外面“二爹,二爹!”
小乔治手里举着先前施成送的小汽车模型,从院子外面风风火火冲进来,被施成一把拉住,抱在腿上。
“ua~”
施成也不管小乔治脸上沾着的不知是泥巴还是石灰的脏东西,一连在他小脸蛋上亲了好几口。顾沁紧跟进屋,正瞧见这一幕,微微泛出些许感动的神色,赶紧道:
“快下来,别染脏了你二爹。”
顾沁说到二爹时,脸色一红。
“不打紧,不打紧,来,再让为父好好瞧瞧,嗯,小子长高不少啊,又重了,好好好!哈哈哈哈”
“小乔治,来让三爹也抱抱!”
李文斯顿张开双臂,想要把在施成腿上坐着的乔治报过来。
“去你的,滚蛋,没见老子抱着嘛,先来后到不知道啊?你喜欢抱自己生一个去。”
施成一边说着,一边就转向顾沁,把整个身背留给了李文斯顿。
“我说顾老爷,不,世叔啊,你赶紧给你这个色目人侄子物色个姑娘,看把他给憋的。哈哈哈哈!”
“贤侄此话当真?”
顾文同一脸诧异问着施成。
“世叔,此事不急,莫听他信口开河,倒是他看中你家女儿是真,只是有心无胆。”
李文斯顿怎么肯吃这哑巴亏,扭头就把施成给卖了。
陆远听到李文斯顿说这话,喝进嘴里还没下咽的茶水“噗呲”一声全喷到了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李头,说的好,说的好!”陆远看向顾文同“我作保,确有此事!”
把手伸向身侧,与李文斯顿默契的互相击掌!又对施成撇了撇眼睛,不停的抬着眉毛给施成发暗示。
施成倒还没说话,顾沁的脸已经涨得通红,赶紧微微朝三人福了一福,也不管儿子还被施成抱着,转身就进了里屋。
“乔儿,赶紧去找你娘,我与你三位义父有事相商。”
小乔治听完顾文同的话,一脸不舍朝着施成摇摇手进里屋去了。
“施贤侄,这”
施成从小到大都是个厚脸皮,从来就是抱着“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成功不成功”的心态对待恋爱问题。倒不是他有贼心没贼胆确实是现实所迫,连个家都没有,谈什么恋爱?而且在陆远三人的观念里,对于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类封建思想,存在着强烈的抵触情绪!所以一直也没提起这事。
顾文同看施成一直没说话,陆远和李文斯顿又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心里有些吃不准,可第一次从施成见到自己女儿的眼神,还是能看出一二。
“施贤侄,小女已为寡,先夫亦亡不久,且身带亡夫之子,鄙女何敢攀君?”
陆远抢在施成前,掷地有声对顾文同说:
“世叔此言差矣,且不说施成甚为喜爱令爱,就是我与李兄二人对令爱亦颇有好感,只是施兄较我二人对令爱更为入心,用情更甚!”
陆远不等顾文同开口,继续道:
“丧夫为寡又如何,有儿有女又如何?若用情至深,花甲古稀之年亦不相弃!何况令爱此般娇美,花信年华何尝不叫我施兄牵肠挂肚。我与你那李贤侄,也只可眼馋尔!”
“陆贤侄,此话当真?”
“如何不当真?”施成逮住了说话的机会。
“世叔,陆远说的不错,我确实甚为欢喜令爱,并非如李兄所言有心无胆,但之前我三人尚且无一安稳落脚之地,冒然告知于世叔,实为不当之时,只是我那李兄心直口快,现如今说将出来,颇为尴尬。”
顾文同心里很矛盾,到现在都不知道对面这三个人的真正底细,一方面女儿刚丧夫不久,现在传出这样的风声出去,难免被外人耻笑,虽然自己也没什么功名,没什么实质上的损失,可多少有点好说不好听。
但转念一想,只要这三个髡发之人不嫌弃,女儿如果真的能无论嫁给这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对自己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反正自从拿了那150两银子,就已经踏上了他们的贼船,想要再独善其身也是万无可能,索性把关系笼络的更稳固些总是不坏的。
施成心里丝毫不怪李文斯顿嘴快,已经乐开了花,顾沁生的不说是天姿国色,可也是花容月貌,虽然有个七八岁的孩子,毕竟也才二十出头,在这三个人看来,二十出头的女孩都还算是小姑娘呢。最主要的是顾沁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绝对的温良恭俭让,让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三个直男,都是爱到极致。又生在江南之地,特别是顾老头这种小康家庭教育抚养出来的女子,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施贤侄,你确有此意?”
顾文同还是有点忐忑,在这个寡妇要立贞节牌坊,稍有身价的男子都避之不及的年月,这三个人的表现实在是出乎顾文同的意料,可顾文同对自己看人的毒辣是有绝对的自信,俗话说眼为心中之苗,对面这三人肯定不是说说场面话,哄骗自己的套路和眼神。
“世叔,确有此意。只是此事并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可成,世叔若不反对,不必多加干预,顺其自然便可!”
“好,那老朽自不多问,由尔去吧!”
“多谢世叔!”
顾文同心里已经是乐不可支了,这施成表态很明白,成与不成顺其自然,就是说不急于一时,事缓则圆,岂不是天大的好事,哪怕外面疯言疯语,也比现在就定下婚事要缓和许多。事若成,我顾文同有养育之恩,这髡人就是我儿!万一事若不成,我老头子一个也做不了主,到时这三人也怪不了我。
其实在场的诸位心里都明白,这事就已经可以这么敲定下来了。陆远和李文斯顿早已经从顾沁进门,看见施成的那一刻就心知肚明“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