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七百米,生物学上的奇迹正在发生。
这里被安然挖掘出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刚好建成一个带院子的二层小楼,便是元乾都十分佩服,这家伙果然连逃生都要求舒适。
问题是他怎么没时间挖一条后路?要是来路被堵住,他们可全都得交代在这里。
嗯……这个问题以后再考虑,解决安然的异变才是首要的!
元乾惶恐的看着这栋小楼,铭刻其上的重重法阵已经激活,防御、攻击、聚灵……堪称全能。
其核心还是聚灵法阵,那跟抽水机一样抽取着游离的灵性,转为凝聚的光柱注入二楼的安然闭关之所,扩散的光华把这栋小楼衬托的极为庄严与神圣。
元乾着实担心这样巨量的灵性会把安然活化,同化为纯粹的灵性。这比异化的结果好不到哪里去,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变成怪物去危害他人。
担心归担心,元乾的动作不慢,负责把一些非凡材料丢进火堆里初步加工,使其释放灵性,聚灵法阵才有灵性可以吸取。
将近两个小时,聚灵法阵才从内部关闭,一同关闭的还有其他的法阵。元乾欣喜,他明白安然没事了,忍不住伸出个大拇指,遥遥致以敬佩之意。
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狠!
二楼的一间房间内,安然瘫倒在地,又是体验到了身心皆空、仿若无己的感觉,这是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疲倦。
对付炼金力量或是诡异物质,最简单也最直接的一种方法就是用大量的灵性去冲洗,去抵消其力量,从而保护自身。
这很危险,大量的灵性进入体内无异于引入了另一种毒药,因为要起到应有的效用,引入的灵性往往超越自身的负荷。
带来的既有自身的活化,也有与诡异物质作用产生的影响,还有引入过程中的如刀子切割的撕裂痛感,不是什么好体验。
这可不是喝冰镇碳酸饮料,刺激过后,还能带来愉悦感。
异变造成的躯体畸形已经修复,强大的修复机能使得躯体就如同一个个零件一样能够迅速再生并更换,尤其是生命层次步入灵境之后,躯体便渐渐不再是束缚,也不再是唯一的形态。
换上崭新的衣服,安然扶着墙来到客厅,并给元乾发了个意念,表示他可以上楼谈谈了。不怪他现在才发消息,因为元乾看到他软脚且扶墙的模样,是一定会大声嘲讽两句的,那还不如让这家伙在楼下多呆一会。
元乾急匆匆上楼,安然已经泡好可以凝神静气的茶叶,充沛的生命精华很适合疗养。
安然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深呼吸一口气,这才说:“你看得到枢境吗?”
元乾也在喝茶,端着茶杯翘着二郎腿,闻言只是摇头:“没有,完全没这个概念,想进去……感觉没个百来年没有机会。”
“所以你并没有放弃那个想法?”
“我也想放弃啊,但这该死的现实并不给我选择的权力。”
元乾哀叹,又回想起了不久前梅塞尔从天而降的一剑,当真是尽显枢境非凡生命的风采。不用压箱底的保命手段,他自认接不下这一剑。
裁决之剑·梅塞尔,名不虚传。
“我担心的是,要是没有个结果,就会是梅塞尔这样的执行官亲自前来将我抓拿归案,这样一来,我面对的还是这样的狠角色,甚至更危险。我并不会高估他们的执行力和针对我们这类神秘人物的决心,因为他们值得用最高的保准去看待。”
元乾又是叹息,看着安然:“所以你明白我的忧愁吗?”
安然举起茶杯:“祝你好运!”
这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元乾心意已决,估计就算前方是神明,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咬两口,那么所谓的劝说,就可以取消了。
所以元乾等了半天,等到的只有这令人心寒的四个字。他连忙给杯里倒满热茶,仰头就是一杯下肚,半点不在乎这小小的温度。
他说:“喂喂我说老兄,好歹我也救了你,就在几个小时前,就在几个枢境的老妖怪的手底下,你就算不感恩戴德之类的,好歹也劝两句啊,万一我被你说服了呢!”
这当然只是打趣,毕竟他跟安然是互相救命的关系,谁都不欠谁的,反正有事一起上,没事喝茶侃大山。
“你又不是小孩子。”
安然回答的简洁,也是对元乾的信心,这不是头脑会发热的人。他多问了句:“想好怎么对付罗泽了?”
他自然认得梅塞尔的招式,所谓知己知彼,他们都研究过所有在台面上的人物的成名绝技和能力等等信息,就算没见过本人,通过目测的信息判断得出其身份,也是件容易的事。
诚然,这不包括那些只在世界舞台的阴影下活动,并不出现在舞台上的家伙,这类人物可能只有对手才会知道他们的存在。
比如门迪,安然就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谁。
那么一位职位跟执行官差不多的副局长,按理说也该是个枢境才对。
尽管这两个职位据说是互相独立、互不干涉,都只对局长负责,且执行局并不以生命层次的高低去分配职位,但现在看来,怎么都该是个枢境才坐得下副局长的位置啊。
执行局不缺高手,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哪里怎么快想好!挖槽,梅塞尔那一剑实在是把我吓到了,以前的想法现在是不可行了,等我慢慢想吧,还有一个月,应该能想出来一个稳妥的办法。”
抽了抽鼻子,元乾说:“不聊这个了,让我的内心安静一会。倒是你啊,怎么惹上了这样的……大麻烦,感觉不比我轻松。”
也是如此,他才没顺势开口再邀请安然,虽然拉安然入伙的想法一直存在。
这回到安然叹气了。
“傻了呗,把本该以后处理的麻烦引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但跟校长应该有点关系,因为据我推测,他们要的是校长留下的物品,就是这两件。”
安然取出那本无字书籍和羽毛笔,这对元乾没什么好隐瞒的。正如元乾会无条件相信他,他也是如此的相信元乾。
对他们而言,对方是唯一值得信任的伙伴。
安然这次没有书写文字,他实在是怕了,在没有足够的生命层次或是帮助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再进行这种要命的尝试。
目前来看,枢境的生命层次都可能不够,也不知道校长当初是什么层次的,这总不能是他从某个遗址里挖掘出来的非凡物品。
翻了翻那本无字书,又看了看那支羽毛笔,元乾愣是看不出个所以然。老实说除了材质的特殊,在他眼里这就是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普通物品。
“我没写字!”
安然只好详细的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出奇的,元乾严肃的思考着,没有嘲笑他一番的想法。
“小时候……好像见过校长使用它们。”
元乾有些不确定。
那天晚上,校长给他上完课,让他自己思索。等他在大半夜带着疑问来找校长解答时,好像依稀间见到校长面前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本打开的书,暗金色的书页上有着规整的墨迹,那是文字,旁边的墨水瓶里插着根长长的黑色羽毛笔?
啊该死的!
元乾敲了敲额头,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的记忆力按理说不会差,四岁以上的事情他都应该清楚的记得才对。
但那天晚上,不知道是否是台灯开的小,使得桌面过于昏暗,还是他根本就没注意到桌面,注意力全都在可以给他解惑的校长这个老头身上,他竟是不确定所见是否是这两件物品,细节皆是模糊。
不过说起来,他当初还真是对知识极度的渴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