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上城看着她那双明眸，嘴角弯弯一笑，他轻摇头。她这般笑着对他，他再生气的话，就是太不应该了。</p>
"但，你怎么说要与他饮酒？"他细想一下之后，又立即板着脸看她。</p>
其实，也就是希望别将他忽略，别对其他男人好，只对他一个人特别就够了。</p>
牡孤白看着他，转了转明眸，动手倒了一杯茶，推到他的面前。</p>
"因为，我觉得那个人应该不是一个平淡的泛泛之辈。在你跟他推掷酒杯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他的手法？那分明是常年习武人的手法，他的手掌上有一些茧子，那是握剑造成的。"</p>
"再者，能够与你内力抗衡的，又有多少个人呢？那个人，绝对不简单。"牡孤白正色，抬眸看依云上城。</p>
依云上城怔了一下，自己当时还真没有注意，自己注意的话就不会让那个男人活着离开了！他可不想留下什么隐患！</p>
"别打杀那个男人的主意，你看他并不想与你出手，说明这人有着他的顾虑。"牡孤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喝了一口。</p>
"雪山是几个国家的国界交界处，不归属哪一个国家管，但百姓们能够在这里安居乐业，说明这背后的那个人有着别样的本事。"</p>
"你说的是雪山之巅的千面狐？"依云上城不解，"刚刚我们不是谈论的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怎么扯到千面狐？"</p>
不等她回答，依云上城又问，"莫非，你觉得千面狐麾下有许多人在暗中保护着这个小镇？"</p>
"有可能。"牡孤白看向他的眼睛，"不然，千面狐的信、那个踢足鞠的小男孩又怎么解释？"</p>
"狡猾的男人，待明日上山就知道个结果！"依云上城冷哼。</p>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了敲门，还呼喊了一声，"客官，吃的来了。"</p>
牡孤白起身去打开门，见得的正是掌柜，他手中正拿着托盘，托盘上正放着一碟素青菜，一碟蘑菇炒肉，还有两个碗，两双筷子。</p>
"姑娘，给。"掌柜的笑了声。</p>
牡孤白接过，"谢谢。"但随即她走出厢房外，看向楼下，"掌柜的，那个白衣男子还在楼下饮酒吗？"</p>
"别提了，提了就来气！"掌柜忍不住看向屋里依云上城的方向，若非是依云上城和那个白衣男人互相抬杠，以至于饮酒吃饭的人没给银子就走光了么！</p>
"那个人，说是要付全场的银子，谁知道那家伙，一转身人影就不见了！"掌柜气愤地说道，但是他不敢说依云上城，也不敢说面前牡孤白。</p>
因为他知道，如果一说了，指不定依云上城发飙不说，又肯定白吃白喝白住然后走人！</p>
他可赔不起这超级损失了！</p>
"原来如此。"牡孤白微笑，"放心，我们不会逃跑的。"</p>
"那就好，那就好。"掌柜抹了一把汗，拱手说道，"那就不打扰二位了。"他说罢下楼去了。</p>
牡孤白看了一眼楼下，楼下慢慢地因为少了事端而多了客人，掌柜和小二正在忙着招呼。</p>
她转身重新进了厢房里，看到依云上城正坐在桌旁，面前已经摆好了饭菜碗筷，就等着她。</p>
"为何与掌柜在外面说话？"他问，手朝着牡孤白招了招，"过来用膳。"</p>
牡孤白坐在他的对面，执起筷子，看他，"那个男人很无赖，竟然赊下一大笔账就跑了，掌柜很生气。"</p>
"我就说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他点头表示自己的认为是正确的。</p>
"你也赊了很多账。"她微笑，夹菜吃。</p>
依云上城脸色微怔，正色说道，"我银子都在娘子手中，赊账并非我本意！"</p>
"你可以直接跟无赖划上等号了。"牡孤白轻声笑，"不说了，吃菜，然后早些休息，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就出发。"</p>
"务必在天黑之前攀上雪山之巅。"牡孤白神色坚定。</p>
依云上城点头。</p>
晚膳之后，牡孤白在内室，而依云上城在外室，两人隔着一道屏风和珠帘。</p>
依云上城坐在外室的美人榻上，眼神倒是一直盯着内室那边。</p>
她可睡了？</p>
若是没睡，她此时在干什么？</p>
若是睡了，她梦中可有梦见什么？</p>
他微叹一口气，想起白天时候，那崔大夫给他检查身体的那时候。</p>
崔大夫说，他已经是死人。</p>
依云上城下了美人榻，然后站在铜镜面前，他张开双臂，看着铜镜里的自己。</p>
他的容颜，可老了？他的机体，可有退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