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公子望着符文游走的花香小筑:“主人……”
花翎仙子咬唇一笑:“不用担心,我虽丧失了天珠力量,这小筑我经营千年,没那么容易破掉。”
“主人,你觉得这样做,就可以解脱痛苦?”
“如果这样都不能解除我的痛苦,那我就自己解除这一切。”花翎仙子道。
“花钿……”独公子又道。
花翎仙子截断道:“去取弥金珠吧,借此引出他的天珠碎片,这样我就能从痛苦中走出来!”
独公子微微沉吟,神情复杂的叹息,“你想做的,我都支持。”
独公子点点头,取过鱼竿敲了三下,只见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水底浮现,绕小筑盘旋一周,轰然钻了出来。
只见它身形巨大,周身遍布如刺般的长毛,青面獠牙,满口层层叠叠的利齿,十分可怖。它仰天怒吼一声,下坠的雨点都停滞了一下,一顿之后才继续落在水面上。
这便是凿齿了,它看到花翎仙子,身形立即缩小十几倍,扑通一声落在她脚侧,脑袋开始蹭她的腿肚。
花翎仙子俯身拍拍它的脑袋。见独公子欲言又止,又道:“我晓得,你不必为我操心。”
独公子叹息一声,打个响指,只见凿齿嗷呜一声,窜起在空中,身躯舒展,再次化为一头巨兽,独公子落在它背上,纵身而起转瞬没了身影。
两人已经远去,花翎仙子独立在雨幕边,垂头抚着胸口,喃喃道:“好痛……一千年了,我不能再这么痛下去……”
……
此时灵丘镇内,暴雨中有一条蜿蜒的血路,在街路上长长的延伸,尽头是一头庞然大物。足有三层楼高,胳膊腿都是人的形状,肚子却大得犹如一座楼,后背上有个小小的圆窟窿,不断的往外喷涌鲜血。
灵丘镇乱成一团,镇民们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
“婴如大人疯了……婴如大人疯了……”
“快跑啊……”
“罪无可恕!”
“罪无可恕!”
一声声的大吼盖过了奔逃百姓的声音,甚至盖过了空中滚滚雷鸣。
“我没有感情,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可以吃任何人,就像人吃鸡,人吃果子一样。我吃人是应该的。可为什么,我的心这般疼?”婴如一边在暴雨中寻找猎物,一边自语。
“衙役老陈,跟我三十五年了,叫二狗子的菜贩,是我看着长大。这些百姓,都是我看着长大,他们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都是我看着长大。唔,茶馆说书的太老了,像只风干了的蟑螂,呸呸!”
“对了,几百年前,似乎我也吃过他们一次,更早时也吃过……那么久我都忘记了……前几次吃……我好像没这么难受……”
“他们辱我骂我、砸我、打我,罪该万死!应该把他们吃光。可为什么,我却不舒服……从未有过的感觉。”
婴如顶着大肚子,茫然的在街中游走,凡是活物都被他一把抓过来吃掉。
忽然,咚咚咚!“我跟你拼了,放开我娘,放开我娘!”一个童音在脚下响起。
婴如努力低头,但巨大的肚子使他看不见下面的情形,用脚一踹,一个小不点滚了出来。
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不停的吐血,绝望的望着婴如抓着的一个妇人。
妇人仓皇的喊着:“笙儿快跑!快跑!别管我……”声音一下断了,被婴如塞入了大口。
随后他抓住地上的孩子,也丢进了嘴中。
婴如在大雨中一边匍匐前进,一边咀嚼着,忽然他停下来,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是雨水么?怎么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