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初进宗门,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初级灵修,可你已是罗华大陆七真宗的精英,宗门十大玄修之士,你便是第一人。你我的地位天差地别。这一年,我远远的瞧见你,你却不知道有我。“
“那一日我在宗门的小溪边修行御剑心法,总是不得要领,气的我就将法剑丢进了溪水里,你也不知怎的出现了,随手一指,那剑就回到我的手中。我知道你很了不起,可我终有一日就胜过你。那一年我是十六岁吧。”
“我生来胆大,刚得了遁器就寻了个没人的所在试飞,却不想到了空中心里就慌乱起来,身子直直的坠下去,你也不知是恰好路过,还是早候在那里,就这样救了我的性命。你救我的性命,我自是感激,可你却将这事告诉了授业师父,让我得了好一顿责骂,又让我怎能不恨你。”
“我性子急燥,坐课就是我极大的弱项了,偏我更是要强,就常常不听授业师父教诲,偷偷的自个儿修行起来。哪知有一次就走火入魔起来,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瞧着那灵脉就要被真玄冲断了,不想又是你及时的出现……”
“我总是时时觉得,身后像是有双眼睛在偷偷的瞧着我,我说那定是你,你却只是笑,死也不肯承认的。”
“其实这次坐课走火入魔,便是我试你的法子,果然我这边刚刚出事,你立时就出现了,你还敢不承认!”
“你说我的授业师父弟子太多,顾不得我,就常常私下传授玄承心法,你是玄修之士,我师父不过是七级灵修,自是比他强得多了。我便说‘可我只想着超过你,视你为对手了,又怎肯向对手学道?’可是你不知道,你说的那些,我虽详做不听,其实每个字都记在心里。”
“我平时从不用你授我的法子,我知道你心里定是极失望了。在那次新晋弟子的试技大会上,我那对手甚是厉害,我竟是有些摭拦不住了。忍不住就用了你的法子出来,便得了第一,当时你详做不知,可当晚那后山发音清啸的,可不就是你?那一年,我十八了。”
“也不知怎的,那段日子,做梦就常常梦到你。你这人忒也讨厌,平常十日就有八日在我面前晃荡,怎的到了梦里,也不让我清闲?”
“转眼间入门就是十年,我已是灵修六级,虽不算出类拔萃,在同年弟子中也算是强的了,这一年的较技大会,我又得了第一,只是我却没再听到你的清啸之声,原来你出去公干。别人都来向我贺喜,我却怎样也欢喜不起来。说来这仍是你讨厌,为何就不能等几天再走?”
“不想一等就是三年,你若再不回来,我怕是连你的模样也记不住了,不过你若敢忘记我的模样,我可饶不了你。”
“你回来那一天,全宗门的人几乎都涌出山门去,原来这一次,你不但诛杀了本宗的一名大敌,更寻回了本宗失传百年的四字无界真言。本宗七真宗的名字,就从七字无界真言而来,可这百年之中,也只剩下三个字罢了,你这次寻回来的三字真言,可不是奇功一件?”
“既是人人都向你祝贺,我也懒得去瞧你的神气,如此你便生了气吗?亏你还是玄修之士,胸襟就这样狭窄。你三月不来寻我,我凭什么去寻你?”
“你该记得本宗那名真修,黑黑胖胖,瞧来就是讨厌,他是本宗护法的亲侄。就仗着护法的势力在宗门横行霸道,那一天他居然上门提亲,要与我成就双修伴侣。着实是可恼啊,可恼。”
“我原是不该假意应他,原只是想气气你罢了,可你也不该就寻故废了他的修行,那护法平日也是与你称兄道弟的,这样的行径,你又怎能做得出来。不过我那时倒是好生欢喜。”
“你被宗主责罚,坐关十年,瞧你那时的神情,就像是生离死别一般,其实心中若是装着一个人,别说十年,就算是百年又有何妨。我教你一个法子,你若是心中想一个人想得痛了,就趁没人的时候,轻轻叫出这人的名字来,只要叫上几声,那心里就没那么痛了。”
“你要老实坦白,在这十年之中,用过几次我教你的法子?我瞧你也只是用过两三次罢了,说什么一天用上三次,我哪里肯信!若是这般,你这十年怎能修为大进?居然能冲进羽修境界?那修行之时,还能妄动痴念的吗?那每天叫上三次名字的,只能是我罢了。”
“你叫风宗逊,所以你就是一代宗师,人前人后,都该是谦谦逊逊,在我面前更该如此。我叫梅若霜,那自然是冷若冰霜,你若是觉得我冷淡,就有胆子不来寻我,只怕你没这个胆子。“
“你是仙修奇才,我只是庸碌之姿。其实我怎样也是超不过你的,视你为对手的那些话不过是无稽之谈,此次出关,你我之间的差距越发的大了。其实我早就明白,你我之间,就像那天与地,天地不能相会,你我之间,也绝无可能。“
“宗主瞧出你的心思,就想让你立我为侍姬,可是你无论如何也是不肯的,你心里想的,是与我结成双修伴侣,这侍姬的名分一立,那岂不是再也达不成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