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还没回去么。”</p>
三人也看见了宗谷。朝雾铃直接向他走来，另外两人跟着。</p>
“野间老师呢？”</p>
“收提成去了。”</p>
“诶？”</p>
“没什么。我以为你们已经回去了。”</p>
桐野茜摇头，“我们一直都在社务所里待着哦。”</p>
“不无聊吗？”</p>
她瞥了眼不远处的京子，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无聊死了。”</p>
宗谷笑。</p>
“但是宗谷一直没回来，我们也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呢。”</p>
“你们打算等我一起回去？”</p>
“诶……不行吗？”</p>
宗谷摇了摇头，“不是不行。只不过我回去的时间很迟，得到八九点钟的样子。”</p>
“啊，那就不等了。”</p>
“嗯。”</p>
“红子呢？”</p>
吉川一怔，没想到自己还需要单独表态。</p>
“……我和茜一起。”</p>
桐野茜看向了她。</p>
“……”</p>
两人对望，吉川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抿抿嘴唇，攥住她的衣角拉了两下。</p>
“下次再说吧……”</p>
桐野茜微微笑了一下。</p>
宗谷看了看两人，“下次做什么？”</p>
“嘿嘿，下次再告诉宗谷。”</p>
几人聊着的时候，暮色又深沉几分。</p>
某一刻，西垂的日轮消失于天际，淡雾弥漫的林间顿时一暗。</p>
随着一阵铃响，京子、玉子还有另一名宗谷叫不上名字的巫女，分别站在天之宫、月之宫与神之宫的大殿前，同时起舞。</p>
“开始了。”</p>
摇扇舞铃，巫女们的舞蹈或生疏或熟练，姿态各异。</p>
京子双眼微合，神态虔诚，一手执铃，另一只手捧起铃上系着的黑白飘带，踏着时而旋转、时而下拜的舞步，向中间慢慢踱去；</p>
玉子以及另外一位巫女，虽然手里拿着的不是神乐铃，而是金银扇，但舞步与她大抵相似，也是一边起舞，一边朝着中间靠近。</p>
似乎是担心打扰到场中的仪式，吉川开口时声音很小。</p>
“跟其他神社的祭典，有些不一样呢。”</p>
“是吗？”</p>
“就我自己曾经见过的仪式来说，并没有现在的这一段……不过神乐铃的飘带颜色倒是非常一致，都是黑白的。一般而言，飘带不是红色就是五色俱全吧？”</p>
宗谷见得不多，没法给予肯定的答复。</p>
“黑白垂带，代表着彼世与人世。”朝雾铃忽然开口道。</p>
三名巫女迈着舞步，逐渐靠向彼此。</p>
“这里祭祀着三贵子，现在寓意三神合一。”</p>
“……”</p>
宗谷与吉川看着她，都愣了一会儿。</p>
“铃知道祭典的寓意吗？”</p>
吉川低声询问，“我听学姐说，因为古时的记载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全部流失，最后得以保留的只有形式呢。”</p>
朝雾铃看着场中，三名巫女已经汇聚到一起，同时拜伏在地。</p>
而后京子独自起身，舞动长袖，又高举神乐铃，在手中急速转动。</p>
铃铃铃——</p>
舞毕，她回到原处，以更加庄重的姿态拜伏于地。</p>
朝雾铃在此时开口：“天照乞母神归于黄泉。”</p>
“……”</p>
吉川茫然，宗谷一下子看向了她，而场中玉子接着站起了身。</p>
摇动金银双面扇，她重复着姐姐的舞步，最后回到了她的身边。</p>
朝雾铃：“月读乞母神归于黄泉。”</p>
吉川看了看她，又看向面无表情的宗谷。</p>
“母神……是指伊邪那美大人吗？”</p>
“或许是吧。”</p>
他丢下这句话，然后就拉着朝雾铃走到了一旁。</p>
“我记得京子说过……这是源自高天原的舞蹈。”</p>
她点了下头。</p>
“老师离开黄泉时，高天原已经封闭，神明无法直接干涉人世与彼世。为了让黄泉主宰重新回到黄泉，结束混乱无序的状态，便向世人传授了这种仪式。”</p>
她抬起视线，望向林间，宗谷也跟着望去。</p>
淡淡的薄雾流动、汇聚，隐约间竟然凝聚成了一副熟悉的面容。</p>
模糊又扭曲，但他还是立即认了出来。</p>
“无论身在人世何处，老师都会受到这种仪式的影响，承受神灵分裂的痛苦……”</p>
朝雾铃停顿了几秒。</p>
“每一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