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解除后，稚雷几个弹跳就从湖中跃到了岸上，落在月读面前。</p>
“……”</p>
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两人对望着。</p>
矮小老头形象的稚雷半弯着身子，脸上又惊又疑。</p>
而在他绕着月读转了足足两圈之后，后者忽然捏住鼻子，面露嫌恶。</p>
“一股黄泉里的臭味……真叫人受不了。”</p>
稚雷停下脚步，也开口了。</p>
“你是谁！”</p>
声音嘶哑含糊，像在漏风。</p>
而他的喉咙也确实在漏风。</p>
正中咽喉的破魔箭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个空洞，而早前落在额头上的那支箭还在插着。</p>
稚雷似乎不受影响，也并不在乎，两眼一直盯着面前的月读不放。</p>
解除封印后，他也不完全是刚才那副疯狂和躁动的模样，至少看起来还能交流几句。</p>
“你是我的兄弟？……你不是我的兄弟！你是谁！”</p>
感觉到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他急躁又忌惮，迫切地想知道对方的身份。</p>
月读却不打算搭理。</p>
稚雷既入彀中，也没必要多纠缠，他突然发难，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然后快步跑出符纸环绕的包围圈。</p>
“起！”</p>
一旁等待的京子，在月读出圈的同一时间，将捏在手中的符纸拍在了地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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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力狂涌，启动的符纸瞬间连为一体，形成一道直冲天空的灵力界限，将里外分割。</p>
淡蓝色的界限似有若无，宗谷伸手触摸，像是按在透明玻璃上。</p>
他抬起头，界限一直朝天空延伸着，足有几十米高。视线再落下时，界限内的稚雷也爬起来了。</p>
“你是谁！”</p>
望着外面的月读，他还在追问。</p>
月读捏着鼻子，见他在试图出来时被界限拦下，才勉为其难地开了口。</p>
“我是月之贵子。”</p>
“……”</p>
稚雷惊愕了一瞬。</p>
“哈哈，死了！被一剑捅死了！”</p>
“……”</p>
月读大怒，“你马上也要死了！”</p>
对于他的威胁，稚雷置若罔闻。拔掉额头上的箭矢，他贴在淡蓝色的界限上，微低脑袋，抬眼盯着外面的月读。</p>
原本疯狂的神情沉寂下来后，枯脸映上淡蓝的光，又显得有些阴森。</p>
“我去过高天原……我是从高天原出来的。”</p>
“……”</p>
出身高贵的月之贵子，至今都未踏足过那个地方。</p>
“月之贵子，月之贵子……”</p>
稚雷紧贴着阻隔彼此的界限，两眼瞪得陡圆，脸也在挤压中变形了几分，“父亲把我从高天原赶出来了，你能不能带我回去？”</p>
“你也配叫‘父亲’？”</p>
月读冷着脸，“想都别……”</p>
“——答应他。”</p>
“……”</p>
月读立时哑然。</p>
扭头看宗谷，他又重复了一遍，“答应他。”</p>
“……好吧。”</p>
月读重新看向稚雷，“我答应你，我会带你回高天原。”</p>
“只要交出神力。”宗谷提示道。</p>
“只要把你的神力交给我……不对，是交给他。”</p>
而稚雷只盯着月读，对宗谷看也不看。</p>
“没有神力，我要怎么去高天原？”</p>
“……”</p>
见他忽然变得有条有理，月读也不明白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疯了。</p>
“还有我啊。”</p>
他指了指自己，“我是月之贵子，我可以带你回到高天原。”</p>
“月之贵子……”</p>
稚雷以一种压迫的姿态将自己挤在界限上，脸变得扭曲，只有能活动的眼珠转了转，像是在重新打量他。</p>
“可你已经死了！哈哈！”</p>
“……”</p>
月读简直气疯了。</p>
一旁的宗谷则要冷静得多，发现事不可为后，又与京子低声商量起来。</p>
“……看来他疯归疯，还不算傻。”</p>
“这样的话……战斗不可避免。”</p>
“嗯。这些符纸还能维持多久？”</p>
“这是由界限受到的冲击来决定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