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把他曾经生活的空间当成最安全的藏身所,把最深的秘密融进眼泪倾诉给这张床。生活远比故事荒诞复杂,谁能预料命运之神如何运筹掌心牌局?何况每个人手中握着选择,心中怀着执念,恐连命运之神都无法意料最后的结局。
缓缓拿起书中照片,眼泪让一切变得扭曲模糊,似真非真,如梦幻泡影。回头再看这间屋子,一切布置似乎都有了缘由。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逃避只会带来更多的突如其来与不知所措。
放下照片,合上书,闭上眼。生活片段如电影的快镜头,一幕幕在脑海急速闪过。房间的一切,连空气都因一张照片变得有所不同。
既来之,则安之。原来,不打扰也可以是个伪善的动词,只是给自己更多借口去天马行空,去睹物思人,去绑架内心。
周末一到,千默和笑尘搭最早的火车去了瑞芳,再转搭客运至九份。即使现在,九份的交通依然不是很便捷,依山而建的建筑又颇有几分相似,极容易走岔道。他们搭乘客运从旧道口下车,这一天,笑尘带了一顶灰色的软呢帽,手中提了两瓶药酒。听老人说最近关节不是很利索,千默心里有些隐隐的担忧,山路多石阶,九份又容易下雨。拐过停车场,远远地就看到拄着拐杖的阿公站在长满花草的庭院前。千默挽着笑尘,不觉加快了脚步。
阿公阿嬷的民宿,是一栋以木头和石头建成的日式平房,门前是一块绿意盎然的庭院,屋檐下系着一根秋千,一只悠闲的折耳猫正悠闲地躺着。小窗四周悬垂着翠绿欲滴的多汁植物。向东北角望去,海岸风光、层叠山景尽收眼底。千默和笑尘搀着阿公的左右臂慢慢走进屋子,阿嬷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早午饭。见大家进屋,赶紧端出刚盛好的芋圆。老人摸了摸千默的脸,嘴里不住低囔:“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