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空不二还想冲过来,被忠叔一把拉住,忠叔对空不二摇摇头,空不二迟疑一下,竟然退后。
他们认怂了!
空不二肯定权衡过利弊,我对于他来说,重要是重要,但不至于以命相博。
鸟爷出手如电,“嘎巴嘎巴”两声,居然把我两个肩膀卸下来,掉环了。我的胳膊浪荡着,关节如钢针刺痛,疼的冷汗直冒。
鸟爷道:“你说你跑什么,渡你成仙,是难得的机缘,真是不识好歹。跟我走。”
他拉着我往外拽,我强忍痛苦,一脚蹬在墙上,大吼:“你杀了我吧,我不走!”
鸟爷笑:“没看出来,你小子还真挺硬气。你可以不走,摄你的魂魄也是一样的。”
他从袖子里翻出一枚黑色的长钉,对着我的后脑就扎下去。我一闭眼,完了。
这时门外走进两个人影,大火中,隐约是两个老道。前面一个白发胡须,白眉苍苍。后面那个邋遢不堪,我认出来,后面的人正是游方道士老鲍。
老鲍对白眉苍苍说:“师兄,没晚,正赶上收场。”
白眉苍苍出手如电,一把拽住我的脖领子,把我拉到身后。老鲍看我两条胳膊晃荡,立即帮我复位。看着这两个老道,我心里踏实多了。
“黄前辈,还认识我吗?”白眉苍苍说。
鸟爷看他,有惊疑之色,想了想说:“你是张元天。”
张元天是谁?我疑惑。
这位名叫张元天的老道说:“八八年一别,至今近三十载,没想到黄前辈已褪去肉身,神识另择炉鼎,神法奥妙,世间罕见。”
“说这些有什么用,这些都是小道,成仙才为大道。”鸟爷嗤之以鼻。
“黄前辈,不如今天卖我个面子,”张元天说:“你从这位施主的炉鼎里出来,不要占据人家的肉身,我用乾坤炉滋养你的神识魂魄,他日若另有机缘,你可再入轮回。”
鸟爷嘿嘿笑:“不用你这么好心,我自有打算。我呢,现在的身体要,”他用手一指我:“那个身体我也要。”
大火烧的整个房间都是熊熊烈焰,黑烟滚滚,空不二和忠叔从里面走出来。我们这些人站在狭窄黑暗的走廊里,两边是大火,谁也没有动,静静对峙。
“既然黄前辈知道不能强人所难,那你又为何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张元天道。
鸟爷道:“我这是为了他们好,我成仙中的种种借力,其实都是在渡人功德。这些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而被我所用,若日后我踏入仙界,他们都是有大功德的。我在渡劫,不是在杀人。”
“世间歪理我听过不少,以黄前辈你的强盗理论为最。”张元天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啊。这句话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每个人都是自由意志的平等众生,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流浪汉,他也用不着你替他操心未来的命运。黄前辈,你入魔了。”
“你现在是体制内什么职务?”鸟爷忽然问。
“道家协会的副会长。”张元天平静地回答。
鸟爷哈哈乐:“八八年见你时,你还是一逍遥派,没想到现在也招安了。”
“为众生谋福,自求心安理得,世间毁我谤我者,不过付之一笑矣。”张元天平静地回答。
“你他吗说那么多,还不是朝廷的狗腿子,想拦我?我要你的命!”鸟爷悠忽而动,如鬼似魅。张元天面色凝重,紧紧盯着鸟爷。
谁也没想到,鸟爷声东击西,竟然如雷似电地奔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