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招呼我们把画拿下来,一拿发现不对劲,整幅画竟然和区域粘连到了一起,紧紧粘在墙上。我们不敢用力,怕撕坏了画卷,三人大眼瞪小眼,这幅画就这么挂在了墙上。
“归于原位,没什么不好。”解铃说。
老陈蹲在地上,照着画卷下面的墙壁:“你们看这里是什么。”
墙壁上有一个蜂窝状的洞,光亮中看到,里面放着三盏油灯。解铃趴在地上,把灯从里面掏出来。
“火呢?”他问。
老陈拿着打火机,看灯芯有点犹豫。解铃道:“老陈,别犹豫了,这一切好像都给咱们安排好了,这三盏灯或许是点亮下一步的关键。”
老陈叹口气,擦亮打火机,一一点燃灯芯,三盏油灯里都盛着半碗灯油,缓缓亮了起来。豆大的火苗轻轻闪动。
我们三人一人捧了一盏,站在画前看着。
密室光线晦暗,只有这三盏灯的光,火苗中画卷里的山水似有波动,流动着栩栩如生,给人错觉,似乎画上每个人物都要活过来。
我们凑得极近,画卷有一种很神奇很独特的魅力,吸引目光无法转移,只想盯着看,非常痴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听到解铃发出“赫”的声音,我缓缓从痴迷的状态苏醒。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恍惚,眼前的一切那么不真实,像是做了一场梦。
老陈转过头,突然惊呼:“不好!”我赶紧去看,眼前的一幕彻底把我惊住了。
石床上我爸的尸体,踪迹不见。
我走过去,摸着空空的石床,大声喊着爸爸。密室空空荡荡,我爸爸就这么神秘消失了。
老陈走到密室边缘,抬着手电去照,观察了好一会儿才说:“暗门处没有痕迹,他不是从这里爬出去的。”
“那我爸爸哪去了?”我说。
虽然心情悲恸,此时此刻却有种黑色幽默(www.19mh.com)的意味在里面,让人有点哭笑不得。
“我知道他去哪了。”寂静中解铃说。
“哪儿?”
解铃招手示意我们过去,他指着画上的一域,平静说:“他入画了。”
我赶忙抬起油灯去照,画上无数庭院中的那间书房,原先的书生不见了,书桌前换成了我爸爸。他背对我们,手里捧着那本日记,拿着钢笔,正在停笔思索。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出他有几分孤寥。
这幅画我们刚才还看过,原先是有个书生的,这么大会儿工夫,不可能有人改画,只有一个说明,这幅画是“活”的,是一个流动的世界,我爸爸进入画里了。
这个看似极端离谱的推论,是我们能思索出来的唯一合理的可能性。
要证实这个推论的方法也很简单,找到我爸爸入画的方法,我们也进去。
“我想到了”,黑暗中火苗幽幽闪动,我说:“躺在石床上,就能入画吧。”
老陈和解铃面面相觑,好半天老陈说:“可以试试。”
我走到石床前,纵身一跳,坐在床上,看着他们说:“如果我真的能进去,且很长时间没出来,你们不必等着。解铃,麻烦你到我家里跟我妈妈交待一声,编什么谎话都行,别让她担心。”
老陈道:“我年岁大了,又是孤家寡人没什么牵挂,还是我来吧。小马,你毕竟还年轻。”
解铃拉拉他:“老陈,算了吧,让他去吧。那是他爸爸。”
最后这句话非常有说服力,老陈不再说什么。我躺在石床上,把油灯放在脸侧,看着密室黑森森的天花板,心跳激烈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