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又过了一盏茶时间,一个身穿暗红锦服,肤色黝黑,一圈络腮胡的大汉挎刀进了厅堂。
众人纷纷对着大汉行礼道:“见过大人!”
胡子大汉扫视了一圈,微微点头:“长话短说,我叫徐满山,任职按察司提刑,各县人员都来齐了吧?”
见按察司提刑大人问话,泰宁县的官员上前一步回答道:“徐提刑,人都齐了,随时待命。”
“好,那就都随我来,先去义庄验尸!”
大手一挥,徐满山转身出门而去,众人也都跟随身后去往义庄。
徐满山这雷厉风行的作派倒让漠北印象深刻。
璟国的各个州府都设有按察司,司里设职监司、提刑、判官、知事、司卫。
徐满山就是提刑,从五品官职,主事州府的案件审查。
按察司隶属刑部,论起来,陆家的老祖宗陆大维,倒算是他们老上司。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来到同庆乡的义庄,徐满山的两名助手上前推开大门。
大门一开,里头吹来一阵凉风,大晴天的愣是让众人打了个寒颤。
毕竟是存放尸首的地方,里里外外都透着点邪乎劲。
众人都是见过场面,有经验的老捕快,心中也没有害怕,随着徐满山迈步走进义庄。
漠北想到那日张尧在刘家的窘迫样,正担心这厮会不会不敢进去,哪知一个高大身影从自己身边走过,大步一迈,进了义庄里头。
见张尧此刻气定神闲,漠北诧异,‘嘿,这傻大个磕药了?今日这般勇的吗?’
此时也不是问张尧的时候,漠北走在队伍最后头进入了义庄。
看守义庄的是一老叟,领着众人到了三具蒙着白布的尸体前。
徐满山命两个助手掀开白布,三具尸身显露,正是陆家这几日死去的三人。
一群人围着三具尸身开始查验起来。
这其中一具已经起了尸斑,应该是早前死的那一个,徐满山看了一会,开口对众人说道:
“在场各位都是各县好手,都说说吧,有什么发现。”
众人听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人率先开口,都怕万一说错,让提刑大人以为没本事,后面再想弥补可就难了。
徐满山一看众人,没一个开口,冷笑一声:“既然都不说,那就我来说!”
“第一,死者上吊都是伪造的,他们脖颈处的勒痕没有淤青,说明是死后被挂上去的。
第二,这三人死状、死法全都一致,与陆家这九年来出的人命案子一模一样,凶手定是同一批人。
第三,九年里陆家死了十几人,凶手与陆家必是深仇大恨,而且为了方便行凶,凶手肯定就在这陆家庄附近居住,好密切关注陆家情况。
第四,死者生前没有打斗痕迹,死因不是中毒,身上也没有致命伤口,陆家死的这十几人到现在死因不明,剥尸也没查出缘由。
如今死因不明,凶手也找不出,这民间都传是鬼怪所为,搞得人心惶惶,这次合作办案,就是为了尽快找出真相,安抚州县民心。”
各县捕快听徐满山说完,都纷纷开口:
“徐大人断案如神,光看这死者尸身便能得知如此多的信息,我等自愧不如,在徐大人的带领下,定能抽丝剥茧,找出真相。”
“徐大人英明神武,这近十年的悬案必定能破之。”
“是啊,徐大人一路赶来,刚到这同庆乡就急于查案,当得我等楷模,不如先去乡里,让我们这些做下属的给您接风洗尘。”
徐满山微微一笑:“刚刚我说的那几点是我在按察司的记录文书上看的,光从这尸身上,我那能分析出这么多。”
“倒是你们,让我刮目相看啊!”随即徐满山话锋一转,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当我徐满山是什么人?老子可不吃阿谀奉承这一套!把你们那些花花肠子都收一收!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都给我把心思放在案子上,你们都对得起身上穿得这身衣服吗?”
众人被骂的低头不语,唯唯诺诺,突地一声轻笑响起:
“噗呲,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张尧瞬间捂住嘴,他知道又惹事了,各县捕快面有不善的回头看着后头的张尧与漠北,徐满山也瞪着眼睛看着他们,场面陷入了尴尬。
这时,那笑面虎秦喻突然笑着说道:“哈哈,看来这两位小兄弟定是有什么新发现,不如说来我等听听。”
漠北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姓秦的果然是笑面虎,想拿我二人挡枪,当真是阴险!当真我二人是毛头娃娃?’
姓秦的!梁子结下了!
当下漠北便向前一步,对徐满山一抱拳:
“徐大人,属下确实有些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