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见了死人害怕?”杜六叶直接切中结症所在。
李令月呐呐地点头,又摇头……
“不是害怕……是……”她喃喃的,声如游丝。是什么呢?是震撼?是认知的碎裂?是懵懂?是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是……?
她不知道……
杜六叶一把抱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她怎么能将李令月看作与自己一样?
李令月只有六、七岁,是个真真正正的孩子;不像自己内心完完全全是个成熟的大人。
自己算什么?
浮萍、枯草、敝屐?生与天地间,从小被父母亲人所唾弃,无依无靠。生死早没有人在意,就连自己也不曾放在心上。
“小月,对不起……
在我心里,人生最大的凄惨,不是冻死、饿死……那些还只是迫于无奈。
……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虽生着,却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被亲生父母丢弃于野外。寒冬腊月……却又活了下来。”杜六叶声音有些低沉,仿佛在说着遥远的梦呓。
这么多年来,还有什么苦是她心里装不下的?
李令月呢?她出生在深宫大院,从小看似花团锦簇;但却随时可能沦为政治工具,遭人迫害,牺牲婚姻甚至性命……
谁更幸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