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不如趁着现在,事情还没有闹开,大事化小,一走了之吧!眼不见,心不烦。
她朝着刘锦铃看去,刘锦铃却是狠狠地捏着帕子,心里都恨出血来。这个下作坯子,着实可恶,一个小小的侍中而已,堂堂皇后都走到了这一步,居然还不能好好收拾她?她很是不甘心。
看着刘锦铃眼里不甘心与恨意,想起往种种,赵晨湘又有些动摇了。假使如实相告,就跟太后讲,是杜六叶自己把衣服剪破的,太后会不会认为她疯了?这贱人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学得不也是自己的法子吗?而自己不就是笃定刘锦铃会向着自己吗?
太后会相信刘锦铃的证词吗?赵晨湘越想着,心里越乱,脑海中如同理不清的麻线。还是走吧,走为上计……她思忖已毕,就拉起刘锦铃的手,正要往回走。却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花圃那边传来……
“母后,你快一点,杜六叶正在那边等着呢?那边的牡丹花开得可漂亮了。”是李令月,她怎么来了?这也太巧些。赵晨湘咬了咬牙,听着脚步声愈走愈近,她们必定已经看到自己了。毕竟自己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她迈着脚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
如果自己看到太后而不行礼,这才有违规矩人伦,回头让百官知道了,肯定要上谏骂她不尊敬长辈,不孝太后……哎,这可怎么办?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豁出去了。她以手帕掩住面孔,边哭着,边朝太后娘娘地方向奔了过去。
尤不等武曌反应,她便拉着武曌的衣摆,泪如雨下的哭开了,“太后娘娘,你要为儿臣作主啊,杜六叶她,欺负我……因为她记恨上回在叶芽湾,儿臣与刘锦铃等人因喝多了酒,胡话乱语,不免得罪了她。
她竟敢在此行凶,剪坏了儿臣的风筝,还辱骂儿臣……呜呜呜……”
她哭得伤心欲绝,好似肝肠寸断。
杜六叶也没有说什么,毫无表情的走了过去,呆呆直直地跪在武曌面前,满腹委曲般地向她行礼。
可武曌看着她的这副尊容,却忍不住嗤嗤地大笑起来。只见杜六叶穿着一身梅花织金的襦袍,却是破破烂烂的,像是秋天那农户的庄园里种的瓜藤,飘飘荡荡的尽是残枝枯果,吊在架上,扬扬洒洒。实在是滑稽不已!
武曌也认了出来,她听李令月说杜六叶喜欢梅花。上回她又救了自己,才特意命人为她做了几套新衣服,怎的搞成这副样子?
李令月却如同发现了河水倒流一般,表情吃惊而夸张地大叫起来,“哎呀!你这是怎么了?在皇宫里被人打劫了?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抢劫杜大人?找死吗?”
李令月并不将赵晨湘的话放在耳中,说完还若有深意地睨了她一眼。
武曌随手扶着一株牡丹,放在手中仔细地把玩起来,自言自语的感叹,“这天气是挺好的,这花也开得不错。可惜啊……哎……杜六叶,皇后说得可是真的?”
杜六叶听了,赶紧磕了个头,郑重道:“回禀太后娘娘,微臣冤枉。往日皇后未出阁时,去叶芽湾玩耍,叶某的确曾经招待不周。但叶某曾先后几次带着礼物去尚书府,和千牛将军赔罪。这件事情,洛阳的百姓都知道。娘娘若是不信,还可以找尚书大人和千牛将军一问便知。”虽然赵晨湘会说谎,但刘惟和赵琥应该不敢欺骗太后。至于千牛将军府,杜六叶是派守真去的,大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