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幽冷，越往下潜，压力越大，湖水也越冷。</p>
湖底幽暗，眼前只有一片昏暗，幸好他有神识。</p>
体内灵力流动，湖底虽然看不见一物，但溺水之人必定拼命挣扎，在宁采臣神识感应之下，身下不远处有水流异动，他脚一蹬，朝那处游去。</p>
待到游近了，正要伸手抓住，忽然顿住，想起若是用手，要是被她抱住不放，那估计自己也得玩完。</p>
想到这里，暗影魔手光芒一闪，一蓬蛛丝飞出，缠上那物，应该就是溺水的瑞云了，只是现在瑞云因为缺氧已是半昏迷状态，早已无力挣扎。</p>
宁采臣带着瑞云向湖面游去，还好他修炼了吐纳术和磐石决，一口气悠长无比，要是在以前，早就眼冒金星了。</p>
哗的一声，宁采臣的头终于冲上来，紧接着便是瑞云。</p>
瑞云画舫就在头顶，小蝶的哭泣声在寂静的湖面上萦绕，显得有些诡异。</p>
画舫已靠岸，不时传来张杞园的怒骂之声和蔡鸨母的小心赔礼声。</p>
月光下，宁采臣也明白为何张杞园要发怒，而瑞云又要跳水了。</p>
瑞云此时已晕了过去，额头上一个黑黑的指印，即使在月光下，也清晰可见。</p>
宁采臣微微叹了口气，一手托着瑞云便悄悄朝岸边游去。</p>
张家，原本贾供奉的小屋里。</p>
宁采臣轻轻把瑞云放到地上，她现在衣衫尽湿，紧紧贴在娇躯上，遮掩不住的春光乍泄，凹凸有致，曲线毕露。</p>
宁采臣看了几眼便不得不转过脸去，但瑞云面色青紫，喝了不少水，此时若不救治，就只能香消玉殒了。</p>
“得罪了。”救人要紧，宁采臣也没时间胡思乱想了，对着昏迷不醒的瑞云说了句，双手按上瑞云高高耸起的胸脯。</p>
虽然不停告诫自己，一按上，手掌间传来湿润柔腻还是让他心里一荡，他赶紧深呼吸几口气，收敛心神，转过头去，挤压起来。</p>
湖水从瑞云嘴里不断流出来，片刻过后，她终于嘤咛一声，幽幽醒转过来，睁眼就看见一个男子正双手按在自己胸口。</p>
“啊”的刺耳的一声惊叫划破夜空，幸好小屋周围布置了阵法，不然肯定把张家人都吵醒。</p>
宁采臣无语看着惊慌失措的瑞云，心里直纳闷，刚醒来就有这么大的力气叫了，可惜啊，在这里，就算你叫破喉咙都没用。</p>
“瑞云姑娘，这个，小生为了救人，实在迫不得已——”宁采臣想来想去也只想出这么一句话来。</p>
“宁公子，你又何必救奴家？”瑞云双目无神，看着屋顶，张杞园那张愤怒的脸在脑海闪现，他气急败坏的叫声在耳边回响。</p>
“瑞云姑娘，你若是想再寻死的话，小生绝对不会再救你的。”宁采臣看着那张白纸一样的脸，暗叹一声，那个黑色的指印更加显目，似乎又大了些。</p>
听说已经寻死过一次的人，很少再有勇气继续寻死的，人一旦钻入牛角尖，越是劝慰阻拦，越是适得其反。</p>
瑞云沉默不语。</p>
“瑞云姑娘，我不想劝你，只是想给你说个故事。”宁采臣坐下来，看了眼瑞云，继续说道：“从前有个落魄书生，家里只有个老母亲，他为了帮母亲做一点农活，不小心淋了场雨，然后由于平时读书，身子虚弱，一病不起，昏迷不醒，几乎死去。等他终于醒来，才发现他的母亲为他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他才发现他的命，不只属于他，还属于关心他的家人，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让他的母亲开心。”</p>
“这个书生，就是你，对吗？”瑞云终于开口说道。</p>
“瑞云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宁采臣笑了下，道。</p>
“你还有家人，可我呢？什么都没有。”瑞云看了他一眼，面色好看了些。</p>
“你不是还有小蝶吗？放心吧，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如意郎君也会有的。”</p>
“如意郎君？若是在以前，有无数男人愿意娶瑞云，可是现在，谁还想娶个丑八怪回去？”说到这里，瑞云忍不住流下泪来。</p>
“这——”宁采臣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p>
“瑞云姑娘，其实，女人，容貌虽然重要，但有内涵才是关键。娇嫩的皮肤，秋水般明亮的眼睛，红润的嘴唇，随着时间的流逝，皮肤会松弛，眼睛会浑浊，嘴唇也会干枯，最终变成白骨一堆而已。.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宁采臣说着，自己也有些脸红了，他虽然这么说，但要学诸葛亮取个丑八怪回去，却也轻易下不了决心。</p>
“可世人为何又那么沉迷于美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