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饥饿难耐,坐立不安之际,门外响起耿十八的声音,随即房门吱呀一声推开来,耿十八与朱尓福一人手里提着两坛酒进来。
耿十八咣铛一声把酒坛放到桌上,喘着粗气骂道:“他娘的宋老头,这次倒也爽快,没等俺踹门,他就打开门了。”
宁采臣哈哈一笑,道:“看来耿兄习惯了踹人家房门啊。”
耿十八憨憨一笑,摸了摸头道:“至尊宝兄弟,让你见笑了。”
宁采臣忙摇头道:“耿兄,咱们是什么?”
耿十八不知他为何这样问,想了想道:“强盗?”
宁采臣啪的一声一拍大腿,大声道:“这就对了,咱们是强盗,强盗当然要有强盗的范儿,若是还要敲门再进,那还算什么强盗?就跟咱们去逛窑子一样,与别人是不同的。”
屋里三人点点头,道:“有点道理,哦,咱们强盗逛窑子与旁人有什么不同?”
宁采臣心里暗笑,老子这张嘴,就算没道理也给说成有道理。他接着道:“咱们强盗逛窑子,当然与那些读书人是大大的不同的。”见几人都聚精会神听着,他嘿嘿一笑道:“咱们就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脱了裤子就上,就像那句什么话来着,对了,如饿虎扑羊一样。”
耿十八挠了挠头,道:“兄弟,你说得很对,每次逛窑子我都是这样的。”
宁采臣忍俊不禁,哈哈狂笑起来,***,这耿十八实在太可爱了。
“至尊宝兄弟,那读书人逛窑子与咱们有什么不同?”朱尓福跟着笑了几声,开口问道。
宁采臣道:“读书人嘛,把逛窑子说成是喝花酒,其实***还不是一样,冲着女人去的。先要装模作样喝点小酒,淫两小诗,然后斯斯文文问一句——姑娘,你准备好了没?准备好了,小生就要上了。”
“逛个窑子还这么多讲究,还是咱们做强盗的爽快!”沙回子突然道。
“对对,没错。”耿十八和朱尓福连连点头,宁采臣大汗不已,要跟强盗讲风情,比赶母猪上树还难啊。
几人人顿时兴致盎然谈论起男人逛窑子的事来,宁采臣见多识广,前世就算自己没去过那种地方,也看过那么多,说起来头头是道,妙语连珠,几人听了大是佩服,皆想看不出这至尊宝兄弟竟然是此道高手啊。
说话间,杨万钟已经做好了饭菜,陆陆续续摆上桌子,都是家常菜,什么猪头皮,猪蹄,土豆白菜之类。
几人坐定,一人倒了一碗酒,沙回子道:“至尊宝兄弟,来,喝酒吃肉,不要客气。”
宁采臣端起一碗酒一扬脖子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吐了口气,才道:“我自出娘肚子以来,就不懂客气二字是什么意思。大哥,什么叫做客气?”众人听了,也都哈哈大笑不已,见他如此豪爽,也都纷纷仰头一饮而尽。
沙回子往碗里倒满了酒,又要跟宁采臣对喝,宁采臣忙道:“大哥,我先吃几口菜垫垫肚子,***,兄弟我已经饿了一天了。”
余人又是一通狂笑,开始吃起菜。
实话说,杨万钟的厨艺还真不是盖的,跟小雨大大不同,小雨的菜是标准的江浙菜,口味清淡,制作精美,像艺术品一样,虽然好吃,宁采臣总觉得吃得不爽快。
杨万钟做过厨师,炒的菜有辣有淡,搭配有致,桌上又全是大男人,宁采臣吃起来毫无顾忌,直吃得满头大汗连连叫好。
吃了会菜,沙回子道:“兄弟,看不出来,你酒量还不错啊。”
宁采臣心想岂止是不错,本公子前世喝的是高粱酒五粮液老白干,哪像这些酒,喝起来一点没感觉,出道以来还没遇过敌手。
他道:“沙大哥,不瞒你说,这酒喝起来不够劲,小弟喝过一种酒,那才叫一个猛,喝进去,从喉咙到肚子,像刀子一样,火辣辣的。”
“哦,还有这种酒?叫什么名字?”耿十八在旁边问道。
“这酒,名字就叫烧刀子,酒如其名,喝那种酒才叫痛快,才是真爷们。”宁采臣说道。
沙回子和耿十八都是好酒之人,听说有这张酒,心里痒痒的,连连追问哪里才有这种酒,宁采臣心说除非你们穿越到我那个时代去,不然还是别想了。
他被这两人追问得烦了,只得随便找了个借口道:“这酒我也是无意中同一个老伯喝过一次,然后再去那个地方,却再也找不到那位老人家了。”
耿十八和沙回子听了,叹息不已,又与宁采臣拼起酒来。
连喝几大碗,酒量稍浅的朱尓福和杨万钟两人已经面红耳赤,不敢再饮,唯有沙回子和耿十八酒量甚豪,还一碗接着一碗跟宁采臣对喝。
这酒度数不算高,和啤酒差不多,宁采臣前世就是喝酒好手,几十瓶啤酒不在话下,现在才喝几碗,对他而言,实是小菜一碟,拿过酒来就喝,眉头都不皱一下,沙回子和耿十八见了,暗暗吃惊,也较起劲来,互不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