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战争后,我无处可去了,这时赛宗又出现了,他再度向我发出了邀请,这一次我同意了,然后我就来到了这。”
瑟雷感到些许的寒意掠过身体,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某些事。
“随后奇妙的事发生了,伯洛戈。
没有人告诉我该做什么,但当我生活在这里时,当日子一天天的度过时,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鬼使神差地在这里代入了某种身份,成为了酒保。”
瑟雷笑了笑,目光在这熟悉的吧台上扫过。
“就像某种同化,不知不觉中我成为了不死者俱乐部的一部分,作为一名酒保,一位负责人管理着这里,至于赛宗,自我来后,他就像卸去责任一样,沉迷于自己的扮演中。”
伯洛戈对于瑟雷所讲的故事感到一阵后怕,“这一切都是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的,是吗?”
“差不多,当我意识到这一切时,我已经工作很多年了,还邀请了不少新会员,”瑟雷说,“我当时吓了一跳,感觉自己坠入了魔窟,我当即去和赛宗对峙,而他也罕见地结束了扮演,回复了我的话语。”
“避风港并不是免费的,每个人都要贡献其的价值,来维系这里的运转。”
瑟雷复述着赛宗当时的话语,仔细想想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话了,自己居然还记得如此清晰。
“他说我只要想离开,随时都可以,不死者俱乐部从不束缚任何人,我们之所以无法离开,是我们的过去束缚着我们,让我们不敢再回归尘世。”
瑟雷顿了顿,他想起自己那糟糕的过去,忍不住感慨道,“他说的没错,我们并不是被不死者俱乐部困在了这,而是被自己的过去困于此地,无法离开。”
“想离开很简单,只要真正地踏出那道门,不再回头就好,去迎接自己本该迎接的命运,可过了这么多年,我们之中谁也没有勇气这样做。”
伸出指了指不死者俱乐部的大门,每个不死者都是自由的,但又是被囚禁的。
一切皆有代价。
“从那时起我就觉得赛宗很不对劲,但你也看到他平常那副样子了,真的很难让人严肃地对待他。”
瑟雷无奈地摊了摊手,再怎么可怕神秘的存在,他天天装作一副狗子的模样,随地撒尿啃桌角,换谁也无法严肃地对待他,反而会对他拳打脚踢。
伯洛戈明白瑟雷的意思,“在你们之中,赛宗无疑是资历最深的一位,甚至说,正是你的到来,在某种程度上接替了赛宗的职责,所以你怀疑他……他是不死者俱乐部的主人?”
说完之后,伯洛戈也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吃惊,如同一个完全没有任何依据的狂想。
可……可伯洛戈就忍不住地相信,这是唯一的真相,他想其他人也是这样觉得的。
“越古老,越尊贵,越无常。”
瑟雷没有回答伯洛戈的话,只是幽幽地低语着。
“这是一个反常现象,赛宗主动停下了扮演,与你对话并离开了不死者俱乐部。”
博德的声音低沉轰鸣,冰冷骷髅的面容朝向伯洛戈,“我们至今也不清楚赛宗的身份,也不知晓他在这不死者俱乐部里,究竟处于什么样的地位,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没有表面这样简单。”
几人的谈话逐渐陷入了沉默,他们也不知道接下来该继续说些什么了,只是各自喝着闷酒。
伯洛戈想起不死者俱乐部内那不断螺旋向上的楼梯,还有那仿佛没有尽头门廊,这座看似轻松快意的俱乐部内,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没人知道赛宗真正的身份,也不知晓他究竟去了哪,至少接下来的日子里,伯洛戈都没有再见过那个装扮成狗子的滑稽身影。
在不死者俱乐部的深处,几乎无人涉足的门廊尽头,一道房门紧闭着,其中传来隐隐的鼾声,这鼾声持续了已经百年之久,有人长眠于此,不曾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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