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青檀道:“你是我一手养大的弟子,心里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吗?你一个年轻女子,跟着我在江瑚上游荡也不是长久之计。我虽然只见过杨炎一面,但自信不会看错他,虽说他妻妾多了一些,但为人确是一个很好的人,你跟了他,也未必不是一个好的归宿,而我也放心了。”
叶沐雪道:“可是他是本宫的大敌,弟子怎么能……”
华青檀笑着截断她道:“那不过是各为其主,本身并无私仇。何况在战前杨炎也做得仁至义尽,只是我们没有接受他的好意。天机宫以然不存在了,我都能够释怀,你又何必念念不忘呢?”
叶沐雪轻轻道:“我也不知道,我的心很乱,我真的不知道。”
华青檀微微一笑,道:“那么你也总该去见他一面,那怕就是最后一面,也可以把一切了结。如果你还不能释怀,那么就暂时跟着我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一个月之后,再见分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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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来做什么?莫非又想出什么妙计来了不成?”赵恺两眼通红,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宗天玄,喷着酒气,讥笑着道。自从败到了台州,赵恺总算明白,原来自己在赵忱的兵势面前竟是不堪一击,天机宫,宗天玄也挽救不了自己,从此便一蹶不振,每天只是借酒消愁,见了宗天玄也是冷嘲热讽,从来没有一句好话了。
如今的赵恺两眼中布满了血丝,一片浑浊,满身都是酒气,发髻蓬松,整个人都是一付颓废不振的样子。全然没有昔日翩翩贵公子的气度。
宗天玄面带羞愧,向赵恺施了一礼,道:“在下是一心一意辅佐王爷,希望王爷能够成其大事,只是才智有限,都是在下无能,以至累及王爷。”
赵恺又冷笑了一声,端起酒杯,喃喃道:“无能?最无能的是我才对,是我把你们这一群无能的人视为王佐大材的,是我瞎了眼了……”说着举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道:“你来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吗?”
宗天玄道:“当然不是,赵忱的大军随时都有可能到台州,所以我们决定离开台州,请王爷跟我们一起走吧?”
赵恺呆了一呆,讥笑道:“走?你们打算到那里去?去投靠信王吗?现在他以经名副其实的大宋皇帝了,你们天机宫是不是决定宣称他是真命天子呢?是不是还打算把我献给信王呢?”
宗天玄睑上红一红,其实天机宫中也有人是这样打算的,只好苦笑了一声,道:“现在信王那里,我们都以经不在是天机宫的弟子了,而是摩尼教的余孽。所以我们是不可能投靠到信王那里去的。”
赵恺怔了一怔,道:“我听说杨炎手下,到是真有几个摩尼教的余众,他们投降之后,现在都以经做了朝廷的官了?”
宗天玄恨恨道:“就是这几个人,摩尼教被杨炎灭了之后,他们不但不思报仇,反而投降杨炎,做了他的走狗,现在还跟着他们一起诬赖我们。”
赵恺忽然拍着桌子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笑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堂堂天机宫的弟子,现在居然成了摩尼教的余孽。而真正摩尼教的余众,现在反而都在朝廷里做官,我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可笑的事情。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宗天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忽然大声道:“赵忱,杨炎,是他们毁灭了天机宫,害得我们无处投奔,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总有一天,我会为天机宫报仇。”
“报仇?”赵恺的狂笑声忽然哑然而止,指着宗天玄冷笑道:“你们怎么报仇?你们能和整个天下相争吗?现在赵忱是大宋的皇帝,真命天下,拥有整个天下,杨炎是当朝的驸马,皇帝的姐夫,你们现在呢?连天机宫都没有了,听说只能躲在一座破庙里安生,比丧家犬强得了多少,你们又能把他们怎么样?”
宗天玄猛然一挺腰,大声道:“皇帝又如何?天下那有一成不变的王朝,如果皇帝真的是万年永固,那么又怎么会有二十朝的更替呢?是赵忱、杨炎毁灭了天机宫,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从此以后,我会尽自己所能,来颠覆赵忱的统治,无论用什么手段也再所不惜,十年不行,就用二十年,只要我们还在一天,就还有机会再来。”
原来华青檀决定解散天机宫之后,宗天玄和几个天机宫的弟子却实在咽不下这囗气,他们商议之后决定继续联手,替入暗中,想尽办法来推翻赵枕的统制,为天机宫的覆灭报仇。这个建议也得到了谢青峰和宋异人的赞同,然后分头去劝说其他弟子,现在以经聚集了十二个人。
一方面宗天玄也感念赵恺对自己的知遇之情,另一方面反对赵忱的统治,也需要一个有号招力的人。因此宗天玄才又来到知州衙门,想带赵恺一齐离开,然后共议大事。
宗天玄接着又对赵恺施了一礼,道:“王爷对在下的知遇之恩,在下永生不忘。现在我们虽然败了,但请王爷不要灰心丧气,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留住性命,随时都可以从头再来,现在台州守不了多久了,请王爷跟我们先离开再说,要不然等杨炎的大军到了,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