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完,陈俊卿也微微点头,目光中颇有赞许之意。赵汝愚向辛弃疾施了一礼,道:“辛大人之见,高汝愚十倍。”
辛弃疾忙道:“都是为朝廷出力,赵大人何必言谢。”
赵忱也听得大喜,奖励耕种,本来也是历朝都会施行的奖惩措施,谁也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来。就这样,这五条第一批制定的新列陈条都得到了通过。
这时陈俊卿出列,道:“陛下有意扫除旧弊,鼎革出新,用意虽好,但新法施行,未知其好坏,还是慎重行事为好,何况我大宋国力刚刚恢复,国库空虚,百废待新。万一新法施行不便,恐怕会造成大乱。依臣看来,不宜立刻就将新法在全国施行,不访先选择一二路,施行几年,观其成效,然后再在全国施行。如此一来,纵然新法有不足之处,影响亦有限度,也可以设法补充。”
梁克家也出列,道:“陈相所言有理,微臣以为,不妨先在两淮施行,待五年之后,观新法成效,再作定议。”
赵忱点点头,陈俊卿所言,虽然保守了一点,但到也不失为稳妥之计。毕竟现在大宋也经不起再拆腾了。不过按梁克家所说,先只在两淮试行,五年以后,再作定议,也未免太慢了一点。
辛弃疾出列道:“新法虽不宜立刻就在全国施行,但只在两淮试行也未免太过保守了,微臣以为,如经界法、农田水利法,完全不用试行,就可以立刻就在全国施行,而两淮、两浙、两江、两湖、两广之地均是刚刚恢复生产,免役法、社仓法和亩税法都可以在这几路实行。”
他刚一说完,梁克家立刻反驳道:“我大宋现在一共也只有十七路之地,如果一下子在十路施行新法,那还不如马上就在全国施行算了。”
这时韩彦直出列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如梁相之言则过缓,但如辛学士之言亦太急。而远五条新法,也不可一概而论,如经界法、农田水利法,都是必行之法,确实就可以马上在全国施行,不用试行。不过淸查土地户籍,登记造册,兴修水利工程,都非一日之功,亦不可能在全国同时进行,不妨先在两淮、两浙、两江六路施行,然后逐渐推展全国。而免役法、社仓法和亩税法也可以先再这六路试行,观其成效,然后再作定论。”
赵忱点点头,韩彦直所言确实有道理,不急不缓,循续渐行,这也和他的心意相符。因此到是十分满意。不过,忽然赵忱又问道:“如韩卿所言,观其成效,又该以几年为限呢?”
韩彦直道:“五年时间,确实太长了,亩税法中划定田亩高低,不是以三年为限吗,臣以为不妨就以三年为限,等到三年之后,如果确实有成效,则可以推广其他地方,如果出现问题,或改或废,或变或立,再作定论。”
赵忱环顾众臣,道:“韩枢密所言,甚合朕意,诸卿还有何意见。”
辛弃疾首先道:“臣无议。”其实他也知道,所有新法不可能一下子都推广到全国去,但如果只在两路施试,实在太慢,而且也难见成效,因此故意提出一下子在十路施行,是以进为退之策。现在一下子能在六路同时施行,而且经界法、农田水利法都不用试行,逐渐推展全国。自然也十分满意了。
赵汝愚也出列,道:“臣也以为韩枢密之言很好。当依此行。”
梁克家和洪适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皇帝心里以经决定了,自己再说什么也不会有用,因此也没有再提出异议?
赵忱正要下旨退朝,陈俊卿又出列,道:“陛下为富国强兵,而施行新法,用心良苦,但亦要谨防有小人利用新法,谋一己私利,不但与国无助,而且苦害百姓,亦误变法大事,熙宁新法成败,亦有不少原因在此,望陛下不可不查。”
赵忱猛然一醒,道:“老丞相说得是,若不是老丞相提醒,朕危些忘了。”然后环顾群臣,道:“传朕旨意,凡有借施行新法,贪赃枉法,营私舞弊,谋取私利,坑害百姓者,一经查实,朕绝不轻饶。”
三天以后,赵忱下旨,升赵汝愚为参知政事,填补史浩辞职留下的空缺,并专门付责在朝中主持新政的实施工作。然后任命辛弃疾为两淮制置使,岳霖为两浙转运使,史弥远为江南东路转运使,叶适为江南西路转运使。各自付责各自地方的新法工作。
两淮现在为大宋的边境所在之地,驻扎着大量军队,因此施行新法的同时也必须考虑到军队的问题,不能对边防造成大的冲击。辛弃疾在杨炎军中任职多年,与大部份边防将军关糸都不错,让他措施两淮,有利协调变法与军队之间的关糸。
在金军南侵的时候,岳霖出任两广转运使,工作非常勒免,尽职尽责,虽然没有上阵杀敌,但为大宋打退金军提供了充足的后勒保藏,也是功不可没,因此颇受朝中大臣的好评。两浙路为两都所在之地,也是变法试点的重中之重。如果在两浙路能有所成效,那怕其他四路出点麻烦问题,也能有所交待。因此将两浙路交给岳霖付责,赵忱也颇为放心。
史弥远和叶适都因为官职较低,只能出任一路的转运使。其中史弥远是因为劝降李全,才受到注意的,这次能主动提出新法,也颇为出人意料,赵忱也打算借这个机会,试一试史弥远,究竟有多大的能力。而且谁都知道,史浩辞职是因为以前曾经参与过陷害杨炎,而赵忱启动史弥远,也像群臣表示出一个信号,即皇帝是不会记以前的仇恨,只要是为朝廷忠心做事,就会得到重用。
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