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人都是一样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常鸿的人生有不幸的过去,也有幸福的现在,以后的人生,会有不幸吗?一定幸福吗?谁都不能准确地预测未来。但是,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常鸿跟高超婚后的生活就可想而知了,在婆婆面前,用不着像在常家那样谨慎小心了,在这儿她是实实在在的儿媳妇,在常家她是寄养的孩子,身份变了,不用说还给高家生了个儿子,高家的大孙子,高老太整天把孙子搂在怀里,不错眼珠地看着,高超、常鸿白天上班,老太太在家带孙子,晚上,常鸿、高超一起带孩子,家庭非常和睦,这时常鸿才有家庭的感觉,才感受到家庭的温暖,高老太身体很健康,什么活都自己干,不让常鸿伸手,只要她带孙子,常鸿在家干惯了,冷不丁的什么活都不干,倒觉得不自在了,高超很坦然地说;“我在家从来不干活,都是他们干,别不自在,习惯了就好了。”常鸿知道高超娇气,但是,这种想法很危险,现在老人都年轻,以后老人老了,不在了,这些家务事谁来料理呀?到那个时候,这些事不就都落在常鸿一个人身上吗?常鸿想,趁现在高超对自己感情的热乎劲儿,应该跟他渗透这些道理,以免以后因为家庭琐事闹别扭,家庭的危险期就在三十岁至四十岁之间,常鸿把自己的想法跟婆婆透漏了点,婆婆非常赞成常鸿的想法,让常鸿自己掂量着做。常鸿手把手地交给高超做家务事,高超还觉得挺有趣的,夫妻俩像玩儿似的,老太太还不用操心了,腾出时间去锻炼身体,带孙子出去玩乐。
这一家人的生活就暂且不提了。再说常家,常鸿婚后三天回门,无缘无故冒出个外孙子,这把常妈妈气得要发疯了,“你个疯丫头,丢我常家的脸,没结婚就跟人家上床了,老党员这个败类,哄我骗我,我早知道还有个孩子,我再朝高家要三万,太便宜他们高家了。”爸爸听了不高兴了。“你那么贪财呀,说出去会让人家笑话,人家高家给你两万元彩礼,你花在大丫头身上几分钱啊?丫头,今后再也别登常家的门了,从此一刀两断。”常鸿跟高超带着孩子含泪离开了家门,去了哥哥家,老党员得知此事,到常阳家安慰他们,常鸿说:“没什么,以后妈妈想开了就忘了这件事。”高超也说:“只要跟常鸿在一起,不管到哪里都行,没什么。”老党员又对他们说了一件事,上海的儿子来信了,让他带着小子去上海,有几个目标,差不多是小子的亲人,去一趟看看能找到更好,找不到再回来,大家都说好。常鸿在哥哥家住了一夜就回高家了,那里才是他们的家。老党员带着小子去了上海,王德发是热情招待,把他们捧为座上宾,天天好吃好喝地供着,小子看了几个姓欧阳的,都不是他的家人,小子已经烦了,不想在这再看了,“妈妈、爸爸不想要我,他们是不会出来的,还是山里好,上海太乱了,爷爷,咱回去吧,我再也不离开山村了,那里才是我的家。”王德发也喜欢这孩子,就让小子跟他一起住,小子说什么也不干,就跟老党员回来了。王德发想留下父亲在上海养老,老党员也不愿意,说在农村呆习惯了,在城里憋屈,没有熟人,闷得慌。所以,祖孙俩一起回到了靠山村,又见到了他们日思夜想的家乡,小子就像出笼的小鸟,跑啊跳啊,别提有多高兴了。
再说常鸿,从青海支边回来后,被分配到朝海镇管辖的一所小学“东风小学”当校长,常鸿觉得很好,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离开了魏红和高超,免得见面尴尬,在这里她更能发挥自己的能力。魏红不甘心失败,想方设法找理由接近高超,高超根本不理她,现在高超不像以前了,情绪低落精神恍惚,他找到了常鸿,工作热情特别高,多次受到学校的嘉奖,校长夸他“爱情的力量”发挥了作用,魏红更生气了,就在宿舍里闹心,绞尽脑汁想主意,翻天倒地地找常鸿的东西,常鸿临走时扔下一个纸箱在床底下,里边装着一些常鸿不想要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扔掉它,魏红翻来覆去地找,在里边终于找到了常鸿的把柄——杨柳青给她的情书,魏红反复看着,那里火辣辣的语言,魏红看了都动情了,“常鸿却无动于衷,杨柳青这个人文采不错啊!这样的人我魏红怎么遇不到呢,常鸿怎么这么能耐,使这些好男人都喜欢她。”魏红边看边想着主意,她为了报复高超和常鸿,就把这些情书以杨柳青的名誉寄给了高超的家人,高妈妈接到这个邮包,打开一看,是一些书信,一封两封,一共九封情书,都是一个笔体,是一个男人——杨柳青给常鸿的情书,除了这些情书,还附加一份说明书,“你们家的儿媳妇,是个风子,跟几个男人都有私情,他的儿子不一定是哪个男人的野种,你们还拿这个野种当宝贝,不过,你们家的户口本总得有人接啊,随便找来一个野种,不空缺也行,别人不知道,家丑不外扬吗。哈哈——常鸿跟她的哥哥还有私情呢,她是人家不要的破烂货,让你们高家拣了去,当祖宗供起来,真是瞎了眼了……”魏红的这一招真毒辣,高超妈妈不了解情况,半信半疑,但是,没有马上声张,她在仔细观察这常鸿的行为,有时还话里话外地透露其中的情由,有时妈妈突然问起杨柳青的情况,常鸿不假思索的回答,“是我的同学,中学同学,现在在教育局人事部。”高妈妈核实了情况,再进一步核实其他情况,一直观察半年时间。魏红看高家没有反应,就几次模仿杨柳青的笔迹,给高家寄匿名信,高妈妈也纳闷,“是谁这么了解常鸿的情况呢?”谎言多次重复就成了真的了。常鸿也隐约发现婆婆在考察她,还问一些关于杨柳青的情况,但是,常鸿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歪,让他们说去吧,总有一天,谎言会不攻自破的。”魏红一边在高妈妈那里进谗言,一边在高超旁边卖弄风骚,高超根本不理她,高超想找个机会离开她,正好有一个文件发到学校,学校老师可以考研究生,在职学习,带工资半脱产学习,高超认为机会到了,就发奋努力,刻苦学习,准备在寒假期间报考“北大中文系”研究生,常鸿支持他进步,男子汉吗,就得在人群中出类拔萃,常鸿尽量给他创造学习的空间。功夫不负苦心人,高超真的如愿以偿了,学校的老师、校长都很佩服他,同时也祝贺他。寒假刚开始,高超就告别了妻子、儿子,去了北京,读研究生去了,高家又有了一件大喜事,不免又庆祝一番。常鸿在家带孩子,孝敬公婆,做家务事,一天一天生活得特别充实。可是,高妈妈总是收到匿名信,都是男人的情书,她实在忍不住了,就找了一个机会,好好盘问常鸿此事,“常鸿,这些信你认识吧?杨柳青这个人你也认识吧?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他对你这么一往情深,情书写得这么肉麻,在学校找不到你,把情书都寄到家里来了。”婆婆说着把一大堆书信仍在常鸿面前,常鸿捡起这些信,一下子想起来了,是自己仍在床底下的破烂,她手里拿着信,扑通跪在婆婆面前,“婆婆,这些都是杨柳青放在信箱里的,我连看都没看一眼。”“这么说,你承认是他给你的情书了?无风不起浪,要不人家说你是风子,这个孩子我都怀疑是不是我们高家的种,不一定是那个男人的野种。”话说到这,常鸿再也听不下去了,“妈妈——您别听别人瞎说,呜呜——我和高超的感情天地明见,没有一点杂质,这个孩子爸爸知道,是那一天有的,天地良心,我常鸿是清白的,我只爱高超一个,没有第二个……”还没等常鸿说完,婆婆就打断了她的话,“别再演戏了,怀孕、生产,我们都没看见,突然抱来一个孩子,害得我们搭了几万元钱,你走吧,带着你的情书,带着你的野种走得越远越好,从今以后,我们高家再也不想见到你,走——”常鸿不肯放弃用辛勤血汗换来的幸福,婆婆只是受别有用心的人的挑唆,常鸿继续向婆婆求情,可是,没有用,她已经把常鸿和孩子的东西收拾好了,让常鸿和孩子马上离开,常鸿看着儿子,泪流满面,不肯离开,再说,这天寒地冻的,这孩子刚是个月,他们孤儿寡母到哪里去呢,自己的娘家已经不能回去了,哥哥那里也不能总去打扰人家的正常生活,老党员那里呢,也不能再让他老人家操心了。常鸿把所有能去的地方都想过了,没办法,只好去自己的学校,住宿舍吧,她没有再求婆婆发慈悲,毅然带着孩子和简单的行李走了,那些破烂情书扔得满地,孩子边往外走边喊“奶奶”,高老太也流泪了,但是,她被这些书信蒙蔽了,一时没有清醒过来。常鸿怕冻着孩子,就用高价租用了一辆出租车,把她们娘俩一直送到了东风小学,学校打更的工友不明白,“常校长,这冷死寒天的到这来干什么?孩子还这么小,怎么呆呀,宿舍里挺冷的,从放假都没人住过,没有暖气,炉子也不好烧,怎么办啊?”常鸿说:“工友啊,你现在就把宿舍收拾一下,把炉子升上,再出去给我买一台电暖风。”常鸿把孩子包得严严的,生怕孩子冻着,干活的时候,就把孩子背在身后。这里的校舍是农村,都是平房,条件很差,宿舍的墙壁都是泥土抹的,一动就掉渣,常鸿就用白面打点浆糊,用旧报纸把墙糊上两层,这样会暖和多了,常鸿背着孩子糊墙,工友买东西回来了,见此情景,很难过,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他也没敢问,就帮常鸿干活,墙糊好了,工友看还剩下那么多浆糊,就又把棚顶给糊上了,这样一来,这屋子即暖和又好看,像个能住人的地方。工友又出去买来炉灶,锅碗瓢盆,一切都准备好了,工友开始给她们娘俩做饭,工友什么都没问,“可能是两口子生气了,过几天就会好的。”工友这么想着。天黑了,整个学校就剩下常鸿跟孩子,大门口的打更房里还有个工友,常鸿现在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孩子直要奶奶,因为,每天晚上奶奶都给他洗澡,讲故事,今天,生活习惯改变了,孩子有点不习惯,常鸿就哄儿子,“过几天咱们就去找奶奶啊。”说着,常鸿流泪了,“命运怎么对我怎么这么不公平,我常鸿前世做了什么孽了,今世用这么多坎坷来惩罚我。”这样,过了几天,就要到春节了。
再说高家,婆婆把常鸿赶了出来,公公回家后见此情景,跟老伴评理,老伴拿出那些“证据”给他看,“这分明是陷害吗,你怎么就相信呢?把她们娘俩赶到哪去了,冰天雪地的,孩子才十个月大,你让他们怎么活呀?你个老不懂事的。”公公发脾气了,婆婆还振振有词地说:“我要为我们高家负责,为我的儿子负责。”公公说服不了老伴,就给高超写信反映情况,时间已经快到春节了,高超就没有马上回来。春节放假,高超回家了,听妈妈说了此事,“这些事我早知道,不像你想象的那样严重,常鸿要是想跟他好,就没有今天了。她们娘俩走了几天了?我要去找她们。那是我的儿子,不能让他遭罪。”老太太不依不饶的,说什么也不让常鸿回来。高超就放一周的假,没时间跟妈妈纠缠这事,就去了常阳家,常本不知道这事,他们俩一起去了老党员家,结果老党员也刚刚知道,谁都不知道常鸿的下落。老党员分析可能去了东风学校,他们三人一起去了东风小学,结果,看门的不让进,说学校没有别的人,这是常鸿提前吩咐的,“常鸿的情况不能向任何人透漏。”打更的敢说吗?他还想不想干了。他们三人一无所获,扫兴地回去了。高超又到老党员家去了一次,老党员也没辙了,高超的假期已经快到了,就回校了,到学校给常鸿写了一封信,说明了情况信,直接寄到了东风小学,常鸿接到丈夫的信,心里非常难过,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婆婆又那么不开面,孩子多可怜啊?等到了开学的时候,老师们知道常鸿自己带着孩子离家出走,让常鸿多难为情啊?想到这,常鸿有了一个新的决定:“求助老党员,让他帮助想办法。”这些年老党员没少给他们哥俩帮忙,于是,她带着孩子去了南岗村。常鸿见到老党员就哭了,“大爷,我又来给你添麻烦了,您看,我现在应该怎么办?”老党员并不着急,“是不是又有人给你制造事端了,不管它,就在我这住下,等开学了,我带着小子跟你的孩子去东风小学去念书,我一个人带俩孩子,现在小子已经长大了,他高家不要你们我要,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我就不信,人能让尿憋死。丫头,别着急,在干爹这就没有难事。现在这呆着,让俩孩子一起玩,该干啥就干啥。”老党员这番话把常鸿说得心里像开花似的,敞亮多了,一点难事都没了。高超还是不放心,就在一个休息日从北京赶回来,直接去了东风小学,结果,常鸿跟孩子都不在,看门的人说她们娘俩早走了。其实是去了老党员那里了,高超因为着急回学校,就把从北京带来的东西给了打更的人,让他转交给常鸿,马上回去了。这次高超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夜给爸爸写信,让妈妈把常鸿和儿子接回来,这老太婆怎么能善罢甘休啊,她的气还没出呢,这些“情书”把她给气坏了,常鸿又那么固执,不肯回头。其实,常鸿没走的时候曾求过老太太,老太太在气头上,不肯转弯,常鸿也倔强,“我没有错,为什么向你低头。”事情就将到此了,没人在中间打圆场,谁也没有就坡下驴的机会,所以就走到了今天的地步。爸爸也没有地方去找,就等着开学以后再去学校去找吧。
开学了,一切都在正常的进行着,常鸿把孩子放在老党员那儿,小子也转到了东风学校上学,并且给小子改名为“欧阳晨”,取自己的姓,老党员的姓,合起来取的新名字,小子也很高兴。常鸿争得老党员的同意,在学校附近租了一栋像样的房子,一共三间,有土暖气,自来水,一个小院,非常漂亮。白天小子跟姑姑一起上学,晚上一起回家,常鸿回家时顺便给两个孩子买一些好吃的带回去。真别说,孩子在那真行,一点不让老党员操心,东风学校的老师们谁也不知道常鸿家里发生的事情,常鸿也挺高兴。一天常鸿的公公来找她,想看孙子,常鸿没有让他看,因为不在学校,不是常鸿有意难为公公,公公没看见孙子,扫兴地回家了,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跟老伴吵了起来,“你这个丧门星,孙子不见了,媳妇也让你赶走了,好好的一个家,让你搞得妻离子散,那些破烂‘情书’就那么让你相信啊?你搂着那些破烂纸过吧。我也离家出走,这个家都给你留下。”婆婆也不让分,“张口孙子,闭口孙子,是不是你高家的种还还两说着呢。”公公气呼呼地摔门而去,他又到东风学校去了,这次看门的工友没让他进来,这是常鸿吩咐的,公公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进来,就又回去了,常鸿已经下决心不回高家了,是是非非的太麻烦,不如自己过日子简单。好不容易才找到家的感觉,没多久就又成了孤家寡人,这半辈子颠簸流离的生活,实在让她烦恼。有人说:“家,是避风港,是宁静的港湾。”可是,家对于常鸿来说,就是是非之地,她,这条在汪洋中漂泊的扁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港湾啊!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几个月,又要到放假的时候了,期末工作很多,一天忙得手忙脚乱的,常鸿要把一年来的工作做以总结,上交一切材料。一天,接到一个通知:上边局里来校检查工作。常鸿赶忙准备各种材料,忙了一天加半夜才回家,孩子们、老党员,都着急了,老党员背着孩子,领着欧阳,在路口等着,常鸿终于忙完了,没等到家,就看见他们祖孙三人排成队在门口站着,常鸿忙上前接过孩子亲了又亲,“终于忙完了,明天局里来检查,过关了,就放心了。大爷,让您受累了,今天我买了一个肘子,一个猪蹄子,还有小菜,犒劳犒劳您,来,把酒拿出来,我们爷俩喝一杯。”老党员一点怨言都没有,“常鸿啊,你是一校之长,不能糊弄人家,要把工作干好,我累点没啥,只要你们好了,我就没白挨累。喝点,好长时间没这么高兴了。”他们俩在喝酒,俩孩子在边玩边吃着,这四口之家,四个姓氏,还很和谐,这是为什么呢?一般的家庭都有大大小小的矛盾,有时候闹起来谁都不肯让步,常鸿的婆家不就是个例子吗?怪不得人家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只有不在其中的局外人才看得清楚。常鸿认为:离开了是非之地,就是远离了烦恼。常家是她的烦恼之地,希望中学也有她的烦恼之事,刚刚嫁进了高家,又有了新的烦恼,为什么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有烦恼呢?莫非她就是烦恼之源?其实,人只要活着,就有烦恼,只不过人家没说出来罢了。
这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只有在这一刻,常鸿才感觉到家的温暖。今天夜里大家睡得都很香,老党员跟欧阳在一起,常鸿跟儿子在一起,她不再悲伤了,看着儿子,就是幸福,就是高超在身边,她的全部心思也都在儿子身上,她把全部的爱都给了儿子常鸿搂着儿子,一觉到天亮,连梦都没做,说明她的心特别静,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白天工作太投入了,什么都没想,所以夜晚没有做梦。早晨起床了,她把孩子的事情都做完了,准备去做饭,到厨房一看,老党员已经把早餐买来了,油条、豆浆,就放在桌子上,就等着大家来吃呢。常鸿简单吃了点早餐,马上去上班,今天局里要来检查工作,她提前到学校准备一些材料,离开家之前她在儿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小家伙跟妈妈再见,常鸿每天都是这样跟儿子道别。学校距离住处不远,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常鸿还跟以前一样,边走边哼歌,就是不像以前那样跑步前进了,因为工作的原因,还有年龄的原因吧。走到学校大门口,她在那停了一会,看看局里的人到了没有,看门的工友说:“校长,局里来了一个人,在你办公室呢。”常鸿马上去自己的办公室,看门一看,常鸿兴奋的心情马上冷静了先来,原来是杨柳青,“你好常校长。”杨柳青首先搭话了。“你是人事部的,怎么管起教育来了。”杨柳青调皮地说:“专门来看你呀,老同学。”常鸿白了他一眼,心想,“你可把我害苦了,离开你这么久了,还阴魂不散,害得我连家都没了。”杨柳青说“局里临时抽调的,期末了,事多忙不过来,就凑热闹来了。怎么不欢迎啊?你见到我好像不高兴似的,我没得罪你呀?咱不是已经和好了吗?还拜了把兄弟,一点别的事都没了,更何况你已经结婚了,听说还有个大儿子。”常鸿没心思说这些烦恼的是怕影响检查验收工作,就说:“这一页翻过去,你负责哪一块,先检查完了再说闲事儿。”杨柳青心不在焉地说:“我都看了,没问题,在籍学生数,辍学情况,学生成绩,学生在校期间的事故情况。”常鸿没有疑义,就在那等后来的距离领导,边等边跟杨柳青闲聊,“听说高超去北京读研究生了,你真有命啊,高超不但人长得帅,还能干,你眼力不错啊,怪不得愿意跟我,还是我不如高超啊。”常鸿心想:“要是跟你就没有今天的事了。”常鸿没有搭茬,在写什么东西,是在做记录呢,一会其他的领导都到了,常鸿一一做了汇报,那些领导很严肃,因为跟常鸿都是工作上的关系,没有杨柳青那么频,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检查完了,领导们夸常鸿:“材料全,工作认真,没有可说的,别的学校都或多或少地有一些问题,你们这没有,过去了。”常鸿说:“我们在学校附近的餐馆准备了一桌便餐,请各位务必赏光。”大家都说:“好吧,你这已经合格了,吃点喝点没问题,要是不合格可就不能吃了,有受贿的嫌疑。哈哈——”常鸿、副校长、主任,加上局里三个人,一共六个人在餐馆共进午餐,喝酒是必不可少的,常鸿对于喝酒已经领教过了,但是,今天在自己家门口,喝自己家的酒,就得搂着点,不能失态,杨柳青是放开了,常鸿向几位介绍了杨柳青是自己的同学,让他把几位领导陪好、喝好,杨柳青脸上粘老多光了,真正当了一把主人,大家推杯换盏,杨柳青的话最多了,常鸿也说了几句,“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没有什么好吃的,各位上级领导凑合着用啊,我常鸿不才,承蒙领导关怀,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请多包涵,我敬大家一杯。”常鸿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大家看了都很佩服,一个不熟悉常鸿领导看着她说:“常校长女中豪杰呀!这么年轻就当了校长,挺能干啊!”常鸿马上接过话题,“我是第一批去青海支边的老师,回来后就到这来了,请多指教。”这个领导点点头,杨柳青喝的有三分醉意了,“各位,你们还不知道吧,常校长在中学念书的时候,就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毕业当了教师还是校花。”那个人说:“杨老师,你的同学,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你怎么没摘得这朵校花啊?还等什么呀?”杨柳青感叹道:“晚了,早就花落有主了,人家儿子都两三岁了。喝酒吧,啥也别说了,都是眼泪啊!”常鸿心里这个不得劲,就是在领导面前吧,二一个场合,常鸿早就对杨柳青不客气了。其实,杨柳青说的都是实话,在场的人也没有想那么多,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一个领导提出:“该撤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下午还有事情呢。”常鸿送走了局里领导,回到了学校,想在宿舍休息一下,下午接着上班,本校的两个主任、副校长,离家近,都回家了。常鸿刚在宿舍里躺下,就听见有人敲门,她随口答应一声;“请进。”常鸿坐起来准备接待来客,一看,是杨柳青,常鸿警觉地站起来,“你怎么没走啊,有事吗?”杨柳青摇摇晃晃地走近常鸿,“你怎么总对我存有戒心呢,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是不是有麻烦了,我能帮你吗?”常鸿更警觉了,“你知道些什么?”“我下乡去走访关于‘学苗遗失’的事情,离家很近了,就到家看看,顺便到阳子家看看,阳子哥说的,高家把你给赶出家门了。因为什么我不太清楚,好像是有人在背地里陷害你,你得罪谁了?就得罪我杨柳青一个人,我没干,能是谁干的呢?”杨柳青真的知道了,常鸿反问杨柳青:“你在捡我的笑话吧?这回你解恨了吧,不关你的事,你不掺合还好,要是掺和进来更乱了,你的好心我谢了。你走吧,爱搬弄是非的人,就能捕风捉影,你最好别招我的边,小心把你给扯进来。”杨柳青说:“常鸿,我告诉你,我杨柳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爱你的初衷一辈子不变,就是你常鸿变成骨头渣子,我都不后悔。高超那个混蛋,捡了便宜卖着乖,等我见到他的,非教训他这个王八蛋不可。”常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埋怨哥哥不该告诉杨柳青实情。常鸿给杨柳青沏一杯浓茶水,让他早点醒酒,还扶着杨柳青躺下,自己出去了,在校园里走走,学生们陆续到校了,欧阳也来了,“姑姑好,校长好!哈哈——”学生们有的不知情,也笑着说:“校长好!”常鸿惦记宿舍的杨柳青,就让欧阳到宿舍去,把杨柳青叫醒了,因为他们下午还要去别的地方,杨柳青出来了,看看常鸿,晃晃脑袋,“常鸿,我已经跟领导请假了,我说你是我几年不见的老同学,领导批准让我跟你叙叙旧。”常鸿翻着白眼看着他,“你怎么还不好好工作啊,上学的时候就吊儿郎当的,工作了还这样。”“常鸿,工作了,又怎么样,上学又怎么样,脖筋累断了能怎么样,能干的不如会看的,你得看着领导的眼色行事。”常鸿觉得杨柳青真正的成了社会人了,不想常鸿,还满口的学生腔呢。常鸿听了他的话,没有什么体会,没有表示赞成与否。“我们就在这叙旧吧,免得你总戒备我。”常鸿想把话题转了,就说石芳菲的事,“听说石芳菲参加成人自考呢?可能差不多了吧?”杨柳青情绪马上就低落下来,心说:“老奸巨猾的常鸿,竟捅我的软肋。”“差不多了又能怎么样啊,有精神病的老底子,那人谁还敢要啊?”常鸿看了看杨柳青,“她到我这来,我要。我这正缺人手呢。”杨柳青嘴里“吱啦”一声,“说哪儿去了,差屎了,咱俩说的不是一码子事。”常鸿知道他要说什么,就是想把话题扯到别处去,常鸿从心里不愿意跟他聊天,就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杨柳青是什么样的人啊,一点就透,“常鸿你有事啊,那我就走了,有用得着我的,尽管吱声,再见。”常鸿说:“不好意思啊,好像赶你走似的。”其实,就是赶他走,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孤男寡女的在这儿聊天,好说不好听。杨柳青走了,常鸿马上去办公室整理检查过的材料,安排期末工作。
杨柳青在常鸿的嘴里,没套出实话来,就去了老党员那套话,老党员是个精明人,不能随便说什么的,但是,杨柳青是诚心要帮常鸿,这一点,老党员也看出来了,“你那些‘情书’可把常鸿给坑苦了,让别有用心的人给利用了。”杨柳青马上就意识到了,“常鸿与高超之间的‘情敌’——魏红,太损了,破坏人家的家庭,损人不利己,就是常鸿不跟高超,高超也不会跟她的,那个人太轻浮,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香水味特浓。好了,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你大叔,我来见你的事,不要告诉常鸿啊!我今生今世爱她一回,就全心全意为她做点事情。”杨柳青回到单位,把以前他给常鸿的情书又拿出来看了看,都是常鸿没看就返回来的,他回忆着,还有几封没拿回来,大约有八九封的样子,他心中有数了,就以下去检查工作为由,到希望中学去了,特意到语文组去了,魏鸿看见他就卖弄起来,“唉杨部长,你可是稀客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找人吗?常鸿走了,那可是你的老同学呀,听说你们之间还有那么一段趣闻呢。”杨柳青想:“言多必失,你魏红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杨柳青紧接着就说:“魏老师,你消息够灵通的,莫非您专门打听别人的私生活,或者是你见过别人的秘密。”魏红的脸红得像巴掌打的一样。这么一来一往的闲聊,杨柳青就已经明白了许多。告别了希望中学,他就跟刘新商量,怎么处理此事,“常鸿是咱们的把兄弟,有难同当吗,大哥,你说三弟的事会是怎么回事,不打无准备之仗,想好对策我们再出击。”刘新说:“还想什么想啊,你们知识分子就是优柔寡断,夜长梦多,走,去高超家,要回你的情书,把那老太婆骂一顿。”事情要是让刘新办啊,一点中间环节都没有,简单透了。刘新开车直奔高超家,三百里路,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杨柳青心里有点顾虑,不敢妄加行动,而刘新很坦然,直接闯进高超的家里,“我是从朝海教育局来的,来调查一件事:‘有人冒充杨柳青的名誉,给常鸿写情书,寄到你家里来了。’请问有这事儿吗?你们只回答是,还是不是,别的不用说。是,就把情书拿出来。不是,我们就去找那个当事人,如果当事人交待了,那你们就有包庇的嫌疑。”这一番话着实把老太太吓着了,就赶忙去拿那些邮件,杨柳青一看,一部分是他的笔迹,还有一部分是伪造的,这把杨柳青给气得直喘粗气,“你们真糊涂啊,我就是杨柳青,我和常鸿是同学不假,但是,我们之间是兄弟关系,还是同乡,那些情书都是以前的事,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别人仿造的,在有意破坏你们家庭和睦,直说吧,这个人就是他们学校的女教师魏红,她想勾引高超,人家没上当,她气急败坏地就搞了这么一套。一个好媳妇让你们给赶走了。一个好大孙子,跟着母亲流落他乡。”杨柳青说这些话的时候,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高妈妈也被感动了,一个劲儿的道歉,“这些信你们拿去吧,见到常鸿替我好好说说,我被这些东西给骗了。”杨柳青看看刘新,“我们还得赶回去,你们好自为之吧。”刘新看火候到了,就赶紧催杨柳青撤,万一人家再问什么,他们会露马脚的。证据动手了,他们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到了教育局,刘新说:“这是你的天下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杨柳青对魏红有点好感,她毕竟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虽然说是不择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刘大哥,咱们就别声张了,给小留点面子,一个女孩子,把这些公开了,你让她怎么在这立足啊?”“杨柳青,你要是看上人家了,就直说,她的把柄在你这,还不是让她干啥就干啥呀?”杨柳青很不自在地说:“大哥,咱是不是乘人之危呀?”刘新笑着说;“吃人家的肉,还给人家磕头,你够损的。”杨柳青拱手向刘新请教:“大哥,我听你的。”刘新说;“我也看上魏红了,可是,我没有文凭啊,人家看不上咱啊,咱不能熊人家。你行啊,你们还算般配,你小子占点便宜,魏红亏点,谁让她把把柄落在你杨柳青手里了。好,就这么办,明天我去希望中学,把这小美人给你接来。”他们这也算是阴谋吧,不管怎么说,也算办了一件好事,把常鸿给澄清了。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难以预料,不知是谁就闯进了你的梦乡,魏红做梦也想不到,她能落在杨柳青手里,其实,她应该想得到,既然利用杨柳青的情书,就应该想到:总有一天会让人家知道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
常鸿在杨柳青的帮助下,会回高家吗?魏红知道自己的把柄落在杨柳青的手里,会顺从地当他的俘虏吗?下回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