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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珊之的婆婆袁太太，她知道顾珊之今日去顾家三房是做什么的。</p>
她也听顾珊之说过，顾家三奶奶夏氏的事。</p>
听说夏氏一年多不孕，顾瑾之为她诊治了两个月，如今已经怀了身子。这就印证了顾瑾之在不孕方面的医术也是有的。</p>
袁太太对顾珊之也比较着急。</p>
顾珊之是去年九月份进门的，至今十四个月。</p>
袁太太也多次陪着顾珊之去拜菩萨。</p>
可是袁裕业对这种事比较敏感。</p>
他总是跟袁太太说：“有人进门十年才有了身子。我又不是长子，将来有大哥继承家业，我和珊之要是真没孩子，将来就过继。您总是催珊之去拜菩萨，她夜里都急哭了说梦话！”</p>
袁太太就不敢多说了。</p>
顾珊之性格和软，是个很孝顺乖巧的儿媳妇。</p>
可袁太太并不敢因为顾珊之性格和软就低看她。</p>
她可是有个权倾朝野的大伯，有个在宫里做妃子的妹妹……</p>
后来，袁家就再也没提过顾珊之不孕的话。</p>
这次，是顾珊之自己提出来的，袁太太自然赞同。</p>
顾珊之吃了早饭就出门，一直到黄昏的时候才回来。一回来，她就回了自己院子，并没有到袁太太这里来。</p>
袁太太心里就知道情况不妙。</p>
过了片刻，顾珊之身边的丫鬟听风来说，顾珊之今天身子有点不爽利，不过来请安了。</p>
袁太太就拉着听风问：“你们奶奶是怎么了？亲家七小姐说了什么吗？”</p>
听风摇摇头，道：“七小姐和奶奶说话的时候，我没在跟前。回来的马车上，奶奶是哭回来的，眼睛都肿了……”</p>
袁太太大惊，忙和听风一起，去看顾珊之。</p>
袁裕业没有回来，顾珊之一个人，趴在床上大哭。</p>
身边的妈妈和丫鬟们怎么都劝不住。</p>
袁太太进来，顾珊之才缓和了些，起身跟袁太太行礼，一双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p>
袁太太心里就全明白了。</p>
她做到了床边，拉着顾珊之坐下，亲自替她擦泪，问怎么了。</p>
顾珊之眼泪又下来了。</p>
“……七妹说，我的身子没有问题，不能怀孕，只怕是天生的。”顾珊之抽噎不成声，“娘，不如打发我回去吧，再替相公选个好的。”</p>
“孩子话！”袁太太心里直跳，面上仍是温和平静，“哪有人天生不能怀孕的？这种事，靠祖宗和菩萨保佑，有时候大夫也看不准的。别急别急，娘再陪你去拜观音菩萨。”</p>
顾珊之哭了半天，才缓转些许。</p>
她伏在袁太太的肩头，抽抽搭搭。</p>
袁太太陪着媳妇坐了半晌，儿子袁裕业才从翰林院回来。</p>
顾珊之看得丈夫，又哭了一回。</p>
袁太太就起身告辞了。</p>
出了院子，袁太太的眉头就微微蹙了蹙。</p>
在袁家这样的门庭，袁裕业非长子，孩子的问题并不难解决。只要选个丫鬟，生了孩子就把丫鬟卖出去，孩子养在自己名下，将来跟亲生的一样。</p>
可顾珊之未必乐意。</p>
她虽然温顺乖觉，却有点怪性，不愿意在屋子里放漂亮丫鬟。</p>
上次袁太太跟前的一个丫鬟，长得水灵，往顾珊之那边送了两次东西，顾珊之就多心了。</p>
袁裕业就告诉袁太太，别再让那个丫鬟送东西，顾珊之不喜欢，瞧着心里膈应，以为袁太太是想给袁裕业安排通房……</p>
所有让丫鬟生子，顾珊之未必乐意。</p>
而且这件事也不合适袁家的人去提。</p>
袁太太想，她要抽空去趟顾家，问问顾瑾之到底什么情况。</p>
要是的确不能怀孕了，袁太太也该去拜访一趟顾家大夫人，把这件事告诉她，让顾家大夫人出面和顾珊之谈通房的问题。</p>
只要顾珊之愿意让通房生个孩子，将来通房怎么处理，袁太太是会让顾珊之满意的。</p>
儿子屋子里不能没有孩子……</p>
等袁太太走后，顾珊之又哭着把顾瑾之告诉她的话，说给了丈夫听。</p>
袁裕业也错愕不已。</p>
他停顿了半晌，不知道该接什么。</p>
“我看，她未必看得准。”袁裕业最后道。</p>
“她都治好了三嫂，怎么看不准？”顾珊之道，“她还说，也许是天生的，也许是你的问题，让你也去看看。”</p>
袁裕业顿时就脸色大变。</p>
顾珊之用余光瞟了瞟丈夫。</p>
果不其然，丈夫变了脸，于是她继续哭。</p>
袁裕业好半晌才缓和脸色，他咳了咳道：“生孩子这事，不归大夫管，咱们还是听娘的吧？”</p>
听袁太太的，就是去拜菩萨。</p>
袁裕业原先是不怎么信菩萨的。</p>
可大夫也太不靠谱了。</p>
二者选其一，他倒觉得拜菩萨更加能接受。</p>
第二天，他也将顾珊之的话，说给了袁太太听：“您还总是珊之单纯。她一回来哭成那样，就是想让我也去瞧瞧，将不能生子这件事的责任，推到我身上，她精明着呢。”</p>
袁太太错愕。</p>
“珊之没有这样的本事，是背后有人教她。”袁太太肯定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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