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认真说话，顾延臻也不好不答，道：“还没有娶妻呢，笑话什么？咱们这样人家什么规矩，他那些朋友又不是不知晓。”</p>
“那煊哥儿呢，他怎么想？”宋盼儿又问。</p>
顾延臻沉默。</p>
像煊哥儿这个年纪，正是对姑娘们好奇的年纪。</p>
说不想，那肯定是假的。</p>
若说想呢，宋盼儿会不会借机寻他和琇哥儿的错？顾延臻心里犹豫着。</p>
“我也不是煊哥儿肚子里的蛔虫，从哪里知道他的心思？”顾延臻敷衍，“且不管他有没有怨言，过了年和邹家把事情定下来，年底就替他娶了媳妇。以后再托大伯给他谋个差事......”</p>
“......煊哥儿最近和我都不太亲，可是心里一直怨着我，没有早些给他娶媳妇？”宋盼儿没有听到顾延臻的话，只顾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p>
顾延臻愣了半晌。</p>
最近才不亲的吗？</p>
儿子什么时候和你亲近了？顾延臻腹诽。</p>
旁的不敢说，家里人都怕宋盼儿，这点从未改变过。</p>
从前是顾延臻。自从去年琇哥儿中了举人，宋盼儿没有明确埋怨过煊哥儿不争气，可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现在顾煊之也是惧怕不已。</p>
她不时找顾延臻吵架，都是为了这件事。</p>
煊哥儿又不傻，他怎么听不出来？</p>
听了母亲那些话，煊哥儿再宽大胸怀，只怕也心存芥蒂的。</p>
不是不想亲近，而是不敢。</p>
顾延臻觉得，宋盼儿是不知道问题症结所在，而顾延臻不想提醒她，免得又惹恼了她。他不再接话，继续装睡，不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p>
第二天辰初一刻，顾瑾之就过来请安，顺便到宋盼儿这里用膳。</p>
她带着燕山过来了。</p>
“王爷出去了，彦颖和彦绍要到辰时末才醒......”顾瑾之笑着解释。</p>
宋盼儿笑，点点头。</p>
她把燕山叫到身边，将他的小手拢在掌心，问他：“冷不冷？”</p>
燕山小声回答：“不冷，外祖母。”</p>
他声音软软的，很好听。</p>
燕山长得像顾瑾之，宋盼儿越看越爱。</p>
顾瑾之的四个弟弟也来了。</p>
饭桌上安静无声。</p>
等早膳毕，顾琇之要出去温书，顾煊之也避母亲不及，两人匆匆走了。</p>
宋盼儿吩咐小十和小十一：“你们带着燕山，在咱们家院子里到处看看......”昨日彦颖看了个遍。</p>
小十和小十一道是，起身要带着燕山出去。</p>
燕山却往顾瑾之身边躲了躲。</p>
顾瑾之将他搂在怀里，笑道：“怕什么呢？舅舅带着你去玩。娘就在这里呢。要是不好玩，你再回来找娘，可好？”</p>
燕山微微抿了唇，依旧往顾瑾之怀里缩。</p>
顾延臻笑着道：“外祖父的书房里，还有个哈密瓜，你可要吃？”</p>
在庐州，很难得到哈密瓜这种东西。</p>
这个时节，京里也罕见。</p>
过年的时候，大伯母送了一筐来。</p>
昨日午膳前切来吃，燕山很喜欢，还问这是什么。</p>
他看了眼顾延臻。</p>
顾瑾之便一再说：“你跟着外祖父去，好不好？燕山听话。娘喜欢听话的孩子。”</p>
燕山这才不情不愿，跟着顾延臻走了。</p>
等燕山和顾延臻一走，宋盼儿把小十和小十一也打发出去。</p>
她趁机对顾瑾之道：“燕山太胆小了。煊哥儿小时候也胆小，却比燕山好几分。你别太宠溺着他，否则他依靠着你，越发胆小。”</p>
然后，她忍不住道，“你什么都管着孩子，像个乳娘似的......”</p>
顾瑾之被这句话逗笑。</p>
她甚至有点高兴。</p>
她觉得合格的母亲，应该是像个乳娘一样。当然，在这个年代是格格不入的。母亲的话，也肯定了顾瑾之的努力。</p>
“我在庐州，没什么亲戚朋友，除了王爷，就是孩子们和我最亲了。我自然管的多些。”顾瑾之解释道。</p>
宋盼儿心里又是一酸。</p>
顾瑾之见她的话题越来越远，忙拉回来，问她：“娘，您有什么事和我说？”</p>
“昨日，煊哥儿和你说了什么不曾？”宋盼儿问顾瑾之。</p>
顾瑾之觉得，有些事，没有弄清楚之前，还是不应该告诉母亲。母亲如今学会了些许克制，到底是火爆脾气，会弄巧成拙。</p>
所以，顾瑾之撒谎，道：“没说什么。怎么，煊哥儿昨夜回来说了什么吗？”</p>
“他什么也不跟我说。”宋盼儿生气，“孩子越大越不由娘。他回来，不怎么高兴。我和你爹猜测，他认识的几个朋友，都娶了亲，他看着是不是眼热？我想着，今年二月份，把他的亲事定下来......”</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