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仲钧笑起来，道：“肯定是好消息，你再睡会儿……”</p>
化雪的天，冷得刺骨。</p>
顾瑾之头又昏，身子又重，不太想起床，便在床上躺着。</p>
丫鬟们重新放下了锦帐。</p>
朱仲钧又交代丫鬟，任何人来访都别打扰顾瑾之。</p>
顾瑾之也想睡。</p>
但是脑子里事情太多，缠绕得她翻来覆去的。</p>
她迷迷糊糊睡着了，睡得并不沉，隐约就听到了脚步声。</p>
二门上的小丫鬟进来禀道：“王爷身边的侍卫回来了，说有话进来回禀王妃，十万火急的话。”</p>
顾瑾之连忙坐起来，脑袋发晕。</p>
她披了衣裳，隔着屏风见了朱仲钧的侍卫。</p>
那侍卫说：“陛下亲征漠北，王爷随行，已经定下了。王爷让王妃收拾好他的随身衣裳，明日就要走。”</p>
顾瑾之的腿一软，一差跌倒在地上。</p>
她大口大口喘气，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p>
而后，她又想，怎么那么快呢？</p>
说亲征也不能立马就走啊，至少要调军。</p>
选将、调军，需要两个月的准备时间，为什么侍卫说明天就要走？</p>
她绕过屏风，发现房子里空无一人。</p>
而身后的丫鬟，居然也不知去了哪里。</p>
顾瑾之猛然惊吓，人就醒了。</p>
原来是一场梦。</p>
迷迷糊糊中，居然做得这样半真半假。</p>
顾瑾之后背都湿透了，头发也汗湿了。</p>
她茫然坐在床上，心绪久久不平。</p>
直到午初一刻，她才起来。</p>
她喊了丫鬟服侍她沐浴更衣。</p>
丫鬟连忙去准备热水。</p>
顾瑾之在热水里浸泡了一刻钟，直到水变得头凉了，她才起来，身上皮肤都起了皱子。</p>
而后，丫鬟替她梳头的时候，她对着铜镜里的自己，仿佛不认识了般。</p>
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这般脆弱无用？</p>
回神间，顾瑾之将眼底的神色都敛住。</p>
见秋雨和木叶站在身后，顾瑾之照例问了问今日有没有什么事。</p>
“申国公夫人来了。奴婢回说，王妃今日不见客，申国公夫人有点不太高兴。她让奴婢带话给王妃……”秋雨小心翼翼的说。</p>
顾瑾之点点头。</p>
她心里则疑惑，申国公夫人是谁。</p>
申国公，貌似很熟悉，也很重要。</p>
可生完孩子的女人傻三年。顾瑾之的三子不足两岁，她现在又怀了，情绪又失常，一时间只感觉“申国公”这三个字就在嘴巴，偏偏就是想不起到底是什么关系。</p>
“什么话？”她见秋雨停顿的时间有点长，就问她。</p>
“……申国公夫人说，王妃……王妃是贵人，既然您不肯纡尊降贵见她……那，您欠她的银子还不还了……”秋雨支支吾吾的说，生怕顾瑾之生气。</p>
顾瑾之这下子就想起是谁了。</p>
是姜昕。</p>
她借过姜昕的钱，这点她记得很清楚。</p>
姜昕嫁给了从前锦衣卫指挥使、现在是宣同总兵的徐钦。</p>
当年为了徐钦能配得上姜昕，皇帝给徐钦封了申国公。原因是之前皇帝随着先帝去西北，徐钦救过皇帝的命。</p>
顾瑾之早就听闻了。</p>
她心里也一直记得。</p>
只是这个当口，刚刚做了噩梦，脑子又混沌，居然没想起来。</p>
她早就想去看望姜昕的。</p>
只是，之前一直在宫里，忙着如果在谭氏身上下功夫的事；初四出了宫，又在娘家混了几天；再回来，就是煊哥儿的事，让她犯愁；煊哥儿的事尚未解决，顾瑾之就到了怀孕初期的犯困期，一连在家里睡了三四日，直到了现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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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昨日的拜帖给我瞧瞧。”顾瑾之道。</p>
木叶连忙去找了来。</p>
之前的拜帖，她都看完了的，并没有姜昕的。</p>
只有昨天的没有看完。</p>
木叶很快就找了来。</p>
果然，姜昕是递过帖子的。</p>
顾瑾之暗骂自己蠢，想着今天去看姜昕。</p>
她刚刚站起来，眼前就天旋地转，人只差晕倒了。</p>
没有睡好，让她身子很不舒服。</p>
她这样，是不能出门的，更不敢乘坐马车。</p>
她喊了秋雨：“去研墨，我要写字……”</p>
她给姜昕写了封拜帖，里面夹了份短信，把自己的情况简单解释了一遍，并承诺明天去探望姜昕。</p>
写完之后，她又让丫鬟把她刚刚梳好的头发拆了。</p>
她重新躺下睡觉。</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