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节互利</p>
前几年，秦家就换了处宅子。</p>
如今的宅子，坐落在西华胡同，幽静又便利。</p>
虽然仍不宽敞，也不奢华，一家人住却是紧俏足够的。</p>
秦申四为人低调，并未特意铺张。</p>
他这些年赚的钱，足够买件很大的庭院了，但是他依旧简朴。</p>
这是他一辈子的习惯。</p>
秦申四的儿子也娶了媳妇，女儿出嫁，儿孙满堂的。</p>
秦太太仍是那个和蔼敦厚的女人，顾瑾之登门，她连忙迎接了。</p>
秦太太笑着问：“王妃降临，定是要事了。老爷他还在太医院，妾这叫人去寻......”</p>
“没什么要事。”顾瑾之也笑，“好些日子不曾来瞧瞧您。再过些日子就要离京，所以来看看您和秦叔叔好不好......”</p>
“我们都好，劳王妃挂念。”秦太太道。</p>
顾瑾之在秦家内院，坐了半个时辰。</p>
秦太太把三个儿媳妇和孙儿孙女都叫了来，给顾瑾之瞧。</p>
秦家的三位奶奶，大奶奶有点丰腴，二奶奶高挑明艳，三奶奶娇小玲珑，各有千秋。但是从面相上看，都很温婉贞静。</p>
这么一大家子人，看着就很热闹。</p>
顾瑾之也高兴。</p>
她和秦申四，算忘年交吧？</p>
看到秦申四家庭这么幸福，顾瑾之非常开心。</p>
她不由想到了早年遇到的秦申四。</p>
今非昔比啊。</p>
半个时辰后，秦申四回来了，顾瑾之和他到外书房说话。</p>
因为话题比较隐秘，顾瑾之让秦申四看看是否隔墙有耳。</p>
确定没有人偷听，顾瑾之才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秦申四：“......这药，我先交给您。以后我会时常送进京里来，您定期给太后送。只是，不要提药方等语，更不要尝试这药，这是特给太后的。”</p>
她说得很严肃。</p>
秦申四就知道，这中间有些东西他不能问。</p>
他点点头，道：“王妃放心，您的事，我会小心的，不会给您办砸。”</p>
顾瑾之笑道：“多谢秦叔叔。若没有您，我真不知道托付谁。”</p>
然后顿了顿，顾瑾之问道，“太医院的彭提点是不是要告老还乡了？”</p>
秦申四点点头，然后就叹了口气：“是啊，听闻下个月就要走了。新的提点应该是孙太医，他和袁尚书有点私交，这是有花了大力气，走了袁尚书的门路，这提点非他莫属了。”</p>
他有点无奈。</p>
他做副院判已经多年。</p>
若是先帝还在，这提点非秦申四莫属。</p>
秦申四多次治好了先皇的顽疾，为人又得先皇的喜欢。彭乐邑没有大错，先皇也不好贸然将他换下，所以委屈秦申四等了这么多年。</p>
不成想，白等了，最后还是一场空。</p>
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朝廷变化得很快，他可能还要继续当个副院判，不知何年何月。</p>
若是从前，秦申四也不指望了。</p>
他已经有了药铺，有了宫廷供奉，这些年赚了钱又得了名，原本不该奢望提点一职的。</p>
但他在太医院，多次治好了先帝的顽疾，所以，他觉得提点之位是他应得的。</p>
有了功劳，心里就会奢望相应的回报。</p>
当应得的东西即将失去，是有落差的。</p>
顾瑾之却愣了下，笑道：“您打听得蛮清楚的.......”</p>
提前打听得这么清楚，说明心里有想法。</p>
知道这点，顾瑾之挺高兴的。</p>
她很怕秦申四还跟从前一样，什么也不敢去争。自己不争，旁人帮忙也使不上力气。</p>
听秦申四这口气，他变了不少，至少心态上变了，不再那么自卑。</p>
秦申四却误会了顾瑾之的意思，尴尬笑道：“太医院那么点地方，有些事也瞒不住，一打听就能打听到......”</p>
其实打听并没有那么容易。</p>
他是看出了点苗头，才特意去打听的。</p>
若是其他人，他可以尝试争取争取。</p>
可孙太医走了袁尚书的路子，这就有点难了。</p>
谁不知道袁尚书是天子第一近臣，连首辅顾延韬现在都避其锋芒？</p>
秦申四在新皇帝跟前没有功劳，去和袁尚书争，岂不是鸡蛋碰石头？</p>
“小小太医院提点，袁尚书未必放在心上。”顾瑾之笑道，“您不必气馁，我今天进宫，和太后娘娘说了这件事，想让你任太医院提点，太后娘娘说她心里有数了。”</p>
秦申四错愕。</p>
太医院提点虽然只是个四品官，到底是朝廷事，怎么求到太后跟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