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念头,呈螺旋状从脑海中崩发而出,盘桓不去,一圈一圈宛如涟漪般荡漾开来,渐渐的,明明应该是看不见任何物体的眼前,应该是一片黑暗的地方,出现了幻象,色彩斑斓,线条不明的幻象,洪水猛兽般朝我扑了过来。
我手一松开,整个人向后仰去。许箬荇非常及时地从背后将我扶住,“你很不对劲。”许箬荇的手指摸到我的前额,一额的冷汗,他应该察觉得出来,其实,我连后背的衣裳都湿了,抑制不住的寒气从身体的每一根汗毛,向着体内不停地输送着,“青廷,振作起来,同我说,你到底是怎么了。”
精神上的疾患,在黑暗处又怎么能让他看到。
我用手扶着他的肩膀,努力地喘着气。
指尖冰冷冰冷。
我在等着,等那样令眼前发黑的窒息感慢慢的,慢慢的消散,心跳才勉强缓过来,不知是真的换了身体,洪青廷的神经要比我的更加坚强些,还是许箬荇那温暖的手,以前,以前每次发作的时候,我唯一能作的不过是将身体蜷缩成团,双手死命地,紧紧扣住双膝,一直,一直地发抖,直到精神临界崩溃的边缘,身体自动地晕厥过去而已。
这一次,却有人站在我的身边。
虽然耳朵里一直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楚他后来究竟在对我说了些什么,但是我知道有个人,他在看着我,他站在那里,对我不离不弃,他在等我,等我恢复以后,与他并行后面的路。
冷汗又一点一点地收了回去,山腹中始终在回旋的风,将汗湿的衣衫一吹,隐隐有点冷,头脑中倒是清醒了许多,我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居然能开口说话了:“表哥,我没事,已经好了。”
能说话,代表潜伏着的病态得以纾解,至少暂时是没有事情了。
“在我这边又浪费了不少时间,我们走快一点。”可以将时间补上,而且我不知道穿过这这条的山腹通道需要多少时间,而我又还能坚持多久。
“知道自己累赘,何必还要跟着过来,你在洞口外边等着不就成了。”小米压根也看不清我们这边的状况,只晓得前行的节奏被我一个人打乱,她这会儿又是变相的人质身份,不过大概是进来前,我们给了她很是友善的表示,她不冷不热之间,倒没有变本加厉地再打击我的意思。
“先等一下。”我蹲下身,在原地寻找方才那条被我甩出去的藤条,既然小米要我们拿拿牢,总有她特殊的用意。
“是找这个吗。”小米过来将什么踢过来,滑腻腻地从我手背上溜过去。
我连忙一把抓住:“谢谢,我刚才不小心失手掉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