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捕头吃了没有。”白苏岸张开了嘴,与我相同的。黑色的血沫子喷在他手中的信纸上面,新鲜的墨迹被血迹打湿,一个一个字,倒映着化开来,变得模糊不堪。
“吃了,在路上,我已经给她吃过,村子里,有多少人染上了。”许箬荇急声问道。
白苏岸淡淡一笑:“很多,多到这些歌在刀口上面舔血的贼子也忍不住害怕了,他们害怕又不敢远远地跑开,只以为官兵手里头有解药,官兵若是有解药,为何也要怕成这样子呢,东西令两村,果然是妖孽之地,一百年前出了那样的事儿后,今天是不是又要重新上演了呢。”
姥姥让许箬荇带出的手信上到底写了什么,目前为止,只有白苏岸一个人看到,而且,信纸完全被浸湿,字迹消逝掉后,白苏岸不说,就会变成一个永远都不能再解开的迷。
“表哥,放我下来。”血,喷到一定数量,也会休息一下,做个停顿,白苏岸方才一长段话说完,溅出地血明显减量,也可能是体内地血液只有那一些,一时也供应不上来。
在第二波席卷而来之前,我的时间留存地很少很少。
“表哥,葫芦中一共有多少药?”
“三十六颗,被你吃了两颗,还有三十四颗。”他明明都没有打开看过,仅凭在手中摇一摇即可知晓确切地数字。
“那位前辈并不能预测到村子里头到底有多少人会染到瘟疫,她只说天亮之前,可救,对不对。”
“是,我们居然相信了她。”
“我们必须要相信她,也只能相信她。”如果不是她,许箬荇怕是已经死了,她没有必要骗我们,这种无谓害人的玩笑,即便是全村的人都死了,她也不会亲眼看到,如果瘟疫蔓延,她再赶过来,此地早已会被一把大火烧成废墟。
我从许箬荇怀里,挣扎着下地,指着那队官兵的领队,大声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病人啊,我们死了,你们也一个都跑不掉。”
他们手中的兵器陆续掉在地上,这正是他们所畏惧的,瘟疫,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我们死,他们一样会被传染,一样会死。
死亡面前,他们同样不得挣扎。
“我们有药,要你们帮忙,去支一口大锅,烧开水,然后帮忙将村子里所有的人都聚集到这里,已经不能走的,你们就是拖就是抗也要拉过来,一个都不能少。”我居然真的在笑,诡异地笑,姥姥对我说过一句话,她说,你也是知道的,不是吗。
她知道我是谁,她居然什么都知道。<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