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晚饭的时候,莺歌夫人着巧儿过来说让我过去一起吃,巧儿又送来新衣,柔软的料子,簇新的纱衣:“王爷也会过来,请姑娘换好这些。”她昨日送我过去以后,又到了哪里,我盯着她看几眼,她完全像没事人一般,客气地笑着道,“姑娘可是要我帮着梳头。”
我一肚子的问题,没有办法问出来,只得顺水推舟地应和:“也好,菊儿也不会这些,有劳了。”
“菊儿。”她眼中的鄙夷根本藏不住,“她不过是王妃以前拾回来的一个废物。”
那这个废物的运气还不是普通的好。
灵巧的手指头在发顶翻飞,一缕一缕的头发被相互纠缠出好看的图案,我将妆台前的匣子打开,里面躺着几支簪子,巧儿随手在里头挑一挑,忽然,她惊慌失措地发出很大的惨叫,帮我整理头发的手松开,眼见着已经快完工的青丝再一次披散下来。
待我想回转头看清楚她到底怎么了,巧儿的手指指着我,整个人都在发抖,不是,她没有在指我,她指向的是那个木头匣子,似乎里面藏了只死老鼠,鲜血淋漓,叫人毛骨悚然。
“姑娘,怎么了,怎么了。”菊儿听闻声响,赶紧过来看,巧儿一把将她推开,夺门而出,似乎在这屋子里头多待一秒钟,就会死于非命似的,“姑娘,巧儿她是不是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将那个打开地匣子翻动看看。并没有异常。
“这个不是姑娘的呢。”菊儿将其中一支拿起来,“我昨天才给姑娘整理过,没有见过这一支。”
我示意她将东西递过,是一支普通的金步摇,细细的金丝。镂空出宛如鸟雀的形状。鸟嘴中含着一颗小指头大地浑圆珠子,卡得真正好。掉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我随手摇了一摇,珠子中间应该还有什么,发出细微地碰撞声。
“会不会是夫人看我没什么首饰,让人送过来的?”我将它拿在手中把玩。
“夫人是送过两次,但都是我亲手收下整理好地。并没有这一件,而且这个不是新东西,像是有些年头的,尾巴地部位都磨平了。”菊儿努力地想一想,“而且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呢,怎么想不起来。”
我又摇了两下,珠子在雀嘴中,颠两下。换了一个位置。我呆住了,珠子的另半边并不是一色的纯白。而是红色的。
不是鲜红,而是暗朱色,像是血迹干涸后的那种颜色。
血迹。
我心下微微一动,将金步摇凑得离眼睛更近些,想看得更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