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始至终,他提到的都是杀人凶手,对于秦将军怎么会睡在花莺歌房中,共度良宵,直至天明才出得此事,两个人的不正当关系,花莺歌死时的暧昧场景,都只字不提,他不提也就不会有其他人提,
我起身,走到安置花莺歌尸身的榻前,垂眼看着她,天气炎热,尸体放了两日,纵然每天有人替她擦拭补妆,那面容也已经肿胀起来,最好的茉莉粉也贴合不住皮肤,像是一只白生生的壳子,随时会得掉下来,赵将花莺歌的尸身这般放着,要放到几时,我缓缓道:“我相信王爷能给姐姐一个最好的交代。”
“那是自然的。”他跟过来,这一次将两只手都放在我的肩膀,“蝶舞,不用三天,最多只要三天,你等着好消息。”
他所谓的好消息,是什么。
没有待我细问,他已经带着阿北走了,仿佛有处理不完的公事等着他,那个被他软禁起来的秦将军,这会儿又在哪里呢,我想着想着再坐不住,既然赵才来过,一时半会儿的,应该不会复回,我索性去得顾连山大人留给我的第二个联络处,这次不会又是猫猫狗狗的在那里等我。
我按着记忆里头的路线,一路走,一路辨认。
到了那里,我倒是站住不动了,这一排的瓦缸,摆置在阴处,明明是王府里头的厨子自己腌制的泡菜酱料,我居然走到厨房里头来了,幸亏不是饭点。那些厨子应该都在休息,四下都没有人,我点数过去,是第七个缸,很费力地将上面硕大地木盖在推开来。好冲鼻的一股酸气。里面是已经完工的莲花白才是,我迟疑着将已经写好。叠得整齐的纸张从袖子里头抽出来,这样子丢进去。字迹还不是统统都花掉,怎么能传到顾连山大人手中。
我总隐隐觉得在花莺歌落葬之前,一切都还有挽回的可能,一旦赵寻出最好地出路,将花莺歌入土。也便是说,他已经从秦天身上得到了他想得到地东西。
我咬咬牙将手中的纸搓成团,朝着缸里头扔下去。
“姑娘,请慢。”
吓得我差点原地跳起三尺高。
“姑娘,请不要回头。”
这个形同鬼魅突然出现地人到底是谁,我惊魂未定地用两只手撑住瓦缸,才险险地站稳,呼吸都不敢使大力气。
“既然打开的第七个缸,姑娘是来找我地吗。”
我连你是谁都不晓得。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他轻轻咳一声道:“顾。”
我背脊都僵硬住了。顾连山大人只说让我去推移开第七个缸的盖子,可没说会从后面会蹦出个人来。一时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姑娘请闭一闭眼。”